更没想到的是,车刚上路不久,居然就熄火了——没油了,我记得来村里求助时看了一眼油表,明明还有不少油。
这才一天一夜,油箱就空了。
这下可好,想跑都跑不了,难道要我用双脚走回去?
正烦躁着,猛然醒悟:我为啥要逃呢?人家小两口怎么过跟我有啥关系,我瞎操心个啥劲儿?说好不在意的,就得当他们是路人甲乙丙。
这么一想,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下车,野猫爱咋咋地,我自顾自地往村里踱步,特意挑人少的路,尽量躲着那俩人。
可老天爷似乎就爱捉弄我,不想让我好过。在个三岔路口,偏偏让我撞见他俩有说有笑地走来。
确切地说,是那男的兴奋地比划着,讲述广场上的乐子。
韩大夫呢,始终挂着温柔的笑,专心听着,和跟我在一起时那副严肃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俩人之间的差别,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
三个人不期而遇的那一刻,那哥们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了,隔了好一会儿,他不太高兴地冲我说:
“哎呀呀,怎么哪儿都能撞上你,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跟踪我们的吧?我可警告你,雪儿是我的,你那些小心思趁早收起来吧。”
说着,他还故意把手搭在陈雪肩上,摆出一副“这是我的领地”的讨厌模样。
我低头笑了笑,语气平平地说:
“大哥,您没瞧见我这伤员的身份吗?我这副惨样,还怎么跟踪人呢?”
我亮了亮包扎着的胳膊和腿,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要是不想再碰见我,二位可以考虑离开日光城,别的地方咱们估计就没那么巧能遇见了。”
我真的不想再跟他们打照面,每次见了都恨不得拿把刀把这个家伙解决了。就怕哪天我真控制不住,做出后悔莫及的事。
所以,离得远远的才是上策。
那哥们儿好胜心强,立马冲我撂狠话:
“凭啥是我们走?哼,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本事你自己滚远点儿啊。”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决定赶紧撤退,离这俩人远远的。
可没想到,陈雪忽然喊住了我:“小六,你的伤……没事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那哥们儿就急匆匆地插嘴:
“看他能跑能跳的,哪像有事的样子?行了行了,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呢,别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男的一把拽着陈雪就走,而陈雪平时挺有主见的,这次却出奇地温顺,任由他拉着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我才转过身,望着这一幕,心情复杂极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小姑娘焦急的呼唤声:
“先生,您在这儿干啥呢?我妈请您过去,有话跟您说!”
小姑娘扭着手指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娃娃,一脸忐忑。
可她说话那派头,一点都不像乡下丫头,倒像是哪家教养有方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