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正欲举手开启门户,却被南瞑适时制止,“不必紧张,此间唯有机遇,断不会危害陈家血脉。”
南瞑虽同样首次涉足此地,平日里专注于己业,对他人遗物鲜有兴趣。
非谓其超凡脱俗,实乃心中自有执着,不贪他人之物。加之膝下无子嗣,无需为后代筹谋,此类物件于他而言,不过是徒增负担。
人各有志,他之志趣不在宝藏秘籍,医者与风水师,本就是两条迥异之路。或许正是这份淡泊,令他获此重任,换作他人,怕是连钥匙都无法保全。
大门阖上之际,蒲团前方地面陡然响起“咔嚓”脆响,一块石板应声翻开,现出一方深坑。
我不禁担忧,是否会从中冒出蛇虫鼠蚁?战战兢兢靠近细察,却发现仅有一卷布帛安静躺在其中。拾起观瞧,不过是一张白纸般的画卷,既无字迹也无图绘。
原以为会是藏宝图或秘术之类,不想竟是空无一物。失望之余,我欲弃之不顾,但转念瞥见那遗像,心想老祖宗费尽心思,不至于戏弄后人至此。
“南瞑前辈,此卷轴有何玄妙之处?”我询问道。
南瞑轻轻摇头,“此中奥秘需你自己揣摩,老夫只是引路之人。”
言罢,他略显疲态地坐上蒲团,轻轻捶打着酸胀的双腿,“老朽腿脚不便,便在此静候尔等。此屋只能逗留半小时,你们速速探查,尽早离去。”
闻此警示,我亦感时间紧迫,心跳不禁加速。
毕竟,这座密闭的宅邸内氧气有限,一旦过早耗尽,后果不堪设想。我无暇顾及南瞑,火速携李雪深入探寻。
半个时辰后,我们肩扛一小包裹步出,却见南瞑已然端坐蒲团之上,悄无声息地羽化仙去。这位老者此前始终神采奕奕,其猝然离世令我和李雪皆瞠目结舌。
李雪瞬时双膝跪地,面对遗体,眼中满溢无尽哀伤。方觅得一位良师挚友,诸多未竟之语尚未来得及吐露,竟如此突兀地划上句点,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扼腕。
幸而,南瞑似早有预感,不愿我们目睹其离世之状,故特意遣我们离去。其盘坐膝头,赫然摆放一部厚重医典,显然承载其毕生医术精要,一生心血尽数凝于其中。
“唉……人生终有尽头,雪儿,节哀顺变。”李雪涕泗横流,悲痛之情甚于丧亲。哎呀,也不知其亲生父母是否健在,此言切不可妄议,万一言中,岂非罪过?
我在宅内曾见一口官制棺椁,初时尚未悟其意,此刻回想,想必正是为南瞑预留。我正欲将其遗体移入空棺,忽见壁角一盏人鱼灯倏然熄灭,昭示时日无多,等需迅速完事。
我疾步如风,一路狂奔至棺木停放处,此处陈列十数具棺椁,皆已封盖严实,唯独此空棺敞开待用。在我疾驰而来之际,周边人钱灯接踵熄灭,光线渐暗,空气中弥漫起压抑之感。
我将南瞑安置入棺,匆忙为其穿戴整齐叠放的寿衣,短短五分钟内,呼吸已觉困难。时不我待,无暇多言,当务之急唯有尽快撤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