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地区有家姓周的老两口都60多岁了,没有姑娘,只有一个儿子还被挑上国兵服役去了。儿子走后生活无着落,就开了个小煎饼铺,自磨,自摊,勉强维持生活。李有隔三差五的总是打发孩子到周家煎饼铺,名为佘,实为白吃的拎煎饼。时间久了,老周头见光拎煎饼不给钱,有一次就没给拎,孩子回去后不大一会儿李有就气冲冲的来了,问为什么不给拎。老周头怎么解释也不行,打的老周头鼻子口窜血,大病一场。半年后老周头的儿子由于在军队受了点伤回来探家,知此事后怒不可揭的寻机找李有暴打父之仇。这一天他头上缠着绷带,倒背着的手里攥着根粗粗的荆条去找李有。我碰巧从那里路过驻足观看。他先把门上挂的黑边红油子字的“警长李有”的牌子给砸了,然后踢开门走了进去。伪满警察最怕国兵,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况且老周头的儿子又是个伤兵,李有对老周头儿子要找他进行报复的这件事也有所耳闻,今天见他突然踢开门进来,情知不妙,赶紧起身笑脸相迎的说:“您……有事?请屋里坐!屋里坐!”
“你叫李有吗?”老周头儿子瞪着眼睛的问。
“是,我叫李有,请屋里坐!”李有点头哈腰的笑着答。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李由。”说着他抡起荆条“噼噼啪啪”把李有抽得满地翻滚,嘴里像狼一样嚎叫着求饶。这位国兵打了他足足有10分钟,才扔下荆条说了声:“以后再不准你欺负老百姓,如果被我知道了还来打你,听明白没有?”转身就走了。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那真是打得痛快,看的过瘾,我从心底里叫好。赶紧跑回家,去讲给妈妈听,妈妈又出去对左邻右舍讲,就像喜事一样在小巷子里传来传去,人人听了眉开眼笑……
四是宪:镇得上面有日本宪兵队,里面设有好多个组,共十五、六名宪兵和宪兵组。每个组都圈养着五、七、八个小特务头目,而每个小特务头目又都有一大帮自己的特务腿子——都是些卖国求荣的中国人。爱他们装扮成各行各业和不同身份的人物从事刑侦,隐藏起来,监视老百姓。谁要是谈论国家大事就要抓取,按上‘国事犯’的罪名有打鞭、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装进麻袋里摔。公共场所里,到处都贴着莫谈国政的条子。
稻子向来是老百姓种的,但却不准老百姓吃大米,只准日本人吃和忘日本国运,发现哪个老百姓吃了就按上‘经济犯’的罪名抓进宪兵队,记得有个人到永安亲戚家串门临回来时偷着吃了顿大米饭。由于他晕车,在火车上吐了,被日本乘警发现立即给他戴上手铐。到滴道下车后交给宪兵队。
还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在宪兵队门前的电柱上绑着一个人,头皮从前脑门一直拨到后脑勺足有三尺多宽,鲜血淋漓的示众。背后头的电柱上贴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大条子上写“反满抗日”分子。从这里路过的人只看上一眼就惊恐的扭头走了,真使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