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朔衡喜欢吓唬自己，偏偏还一招手就往他身边跑。
每次被欺负了，还要做出一副哭爹喊娘的委屈模样，实则连一根毛都没少，反而次次都被喂得饱饱的。
是个戏精。
“大哥，你瞧瞧，是不是又饿着它了？”
显然，十分了解小黑性格的朔衡也疑惑把瘫在桌子上变成一张“妖饼”的家伙翻了个面，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肚子。
实则，无论怎么摸都是平的，除非吃了太多有能量的东西导致无法消化——一般这种时候，也意味着小黑要进阶了。
“也许是觉得你给的东西好吃吧。”朔千夜笑了笑。
他神色温和的看着拿着一根灵草逗弄小黑的青年，忽然开口道：“小衡，你真的没有继承朔家的想法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他很想知道朔衡的真实想法。
“没有。”朔衡抬眸，认真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当家主可不是个好差事，还是让小耀去受累吧。
身为小弟，多做点脏活累活也是应该的。”
“我想听实话。”朔千夜听着朔衡一如既往插科打诨的话语，他分辨不出其中有几分真假。
“是实话。”朔衡笑笑，“大哥未来或许有继承苍澜仙宫的志向，但我是真的对朔家家主的位置没什么想法。于我而言，大千世界才是归宿。”
这还是朔衡第一次说出这么残酷的话，以至于朔千夜愣了一下。
大千世界，大帝强者。
那是连朔千夜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成为的存在。
但这个身份在朔衡口中，仿佛只是他修炼之路上一个新的起点而已。
别人的终点，朔衡的起点。
这才是朔衡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朔衡挑眉，一出声就打断了朔千夜的思绪，“你就怎知大帝是你的终点？天赋如何又能代表什么？那位檀襄前辈也并非仙体的拥有者，却也成就了仙人境。”
“大哥，事在人为。”
虽说从朔衡目前所了解的线索来看，这些气运之子的终点确实都是大帝境界。
但那又如何？
那不是因为当初的他还是原本的“朔衡”吗？
现在的一切，自然是跟命定中有所区别的。
因为，他在。
朔千夜看着他，那一刻心忽然就定了。
他从没对朔衡说过，其实他很早以前就以朔衡为目标，期盼着跟上他的步伐，走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与朔衡之间的差距也在不断放大。
那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填平的沟壑。
或许是因为天赋吧。
但朔千夜知道，这只是他安慰自己不甘落后的托词。
朔衡能有今日的成就，又岂是仅仅“天赋”二字所能概括的？
不过刚刚，他忽然就明白，其实朔衡也是很希望这条路上能有志同道合的人一直陪伴身侧的。
即便有些事，他只能自己一人承担。
小黑察觉到自家主人由复杂忽然转变为晴朗的心情，不由得伸出头去蹭了蹭朔千夜的手。
手指上毛茸茸的触感让朔千夜回过神来。
他轻笑一声，摸了摸小黑凑过来的头：“嗯，我没事。”
这句话，说的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