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拉想起克雷登斯的身世,轻声询问道:“阿不思,你知道盖勒特要找的默然者是谁吗?”
“我只知道盖勒特要找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巴瑞波恩家族收养的小女孩。应该是那个最小的孩子,莫迪丝蒂。”
阿不思捏着毯子揉搓着。
“但巴瑞波恩家的人,母亲死了,姐姐死了,哥哥和妹妹在默然兽的暴动中不知去向。可是阿斯特拉,能造成死亡的默然兽寄生者不会是一个不到十岁,完全没有稳定魔法能力的小姑娘。”
“是那个男孩。”
“是克雷登斯·巴瑞波恩,那个被肃清者收养的男孩。他已经成年了。盖勒特的言语能力惊人,说服一个未接触过巫师世界并拥有着可怕力量的男孩不是问题。如果再利用一下那个小妹妹——”
阿不思边说边抬起头,他对上了阿斯特拉的眼睛,短暂的失神。
“我是不是太阴谋论了?”
“如果是对盖勒特的话。”阿斯特拉轻咳一声遮住唇角,“并不意外。”
天——
他竟然在这里和阿不思一起说盖勒特的坏话!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总要让阿不思放下戒心。
就算是有戒心,也要让他下意识地去忽略。
所以……
对不起了,盖勒特。
不过看来阿不思并不知道克雷登斯的真实身世,这算是个好消息。
“阿斯特拉,你当时离开的时候,还能找到有关莫迪丝蒂的信息吗?”
阿斯特拉摇头。
“那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魔法国会对此的解释也很单薄,被默然兽带走,或许已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遇害。接下来就是等麻瓜警察们的搜索了。”
阿不思沉默了下来。
“那孩子应该是被盖勒特一起带走了。他总要用些克雷登斯在意的事物拴住他。即便那是非魔法者。当时的他是格雷维斯的模样,现在魔法国会的格雷维斯大概率是被他修改过记忆的本人。这也是他完美撤离的真相。”
“国际巫师协会在解决完事件就离开了,那时你也不得不离开,大概没有注意到。但我总觉得,以盖勒特的性格,应该会借由着这个身份在纽约大闹一场的,就像他以前的那些行动一样。但他没有。这不太对劲。”
阿斯特拉给出能让阿不思信服的方案。
“为了快速转移克雷登斯。”
阿不思立刻抬头盯着阿斯特拉。
“你也说过不是吗?”阿斯特拉微笑着:“盖勒特一开始常规的认为那个小姑娘是默然者,你了解他的性格,他会对那些在他看来没有价值的人保持什么态度呢?”
阿不思的嘴唇动了动,闭上眼睛。
“抛弃。”
“……抱歉,阿不思,我没想到——”
“不用抱歉,是我总想到那些事。”阿不思扬起笑,有些僵硬,替阿斯特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当时的克雷登斯对他没有价值了,得来的要么是漠视,要么是嘲讽。等他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想去改变的时候,有着能将克雷登斯平稳带回去的机会,他一定会迅速的。”
“是这样的。”
阿不思靠回沙发上,全身没了力气,就这么毫无形象地瘫着,将胳膊挡在眼睛上。
“谢谢你,阿斯特拉,你帮我捋清了思路。还有,对不起,我这么怀疑你。”
“你没有错,阿不思。”
阿斯特拉轻声说着:“累了就去休息吧。”
是他欺骗了阿不思。
阿斯特拉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了出来。
阿不思怀疑他,他就将自己架上高台,将这件事情变得合理,让阿不思的思维跟着自己走。
他在面对有关盖勒特的事情时总是更好引导这些。
阿斯特拉从十六岁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了。
盖勒特是现在的阿不思的思维弱点。
他必须这么做。
阿斯特拉的身份可以暴露,但不能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他是愧疚的,关于欺骗阿不思。
“去休息一会儿怎么样?”阿斯特拉站起身为阿不思挡住烛光,“你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一直都在陪着我,现在去休息吧。”
“是你陪着我。”阿不思将胳膊拿下来坐起身,“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看望你,为了照看你的身体。但现在却变成了你在疏导我。对于你,我似乎从来都是索取者……我和盖勒特都是。”
“你不会生气吗,阿斯特拉?不会有不耐烦的情绪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是朋友。”
阿不思愣了一下,“只因为这一点?”
“只因为这一点。我的朋友,格林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