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山小树 作品

第四百零七章 润物无声,朝野之议!(第2页)

 “是啊,人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田地,凭什么分给旁人?天底下可没这个道理!”有人随声附和,面露不满。 

 “有啥分不得的?千年田,八百主,谁晓得他祖上是如何得到这些田地的。这天底下的田地,本就该天下人耕种,凭啥富者田连阡陌,穷者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言辞激昂,涨红了脸反驳道。 

 “没错没错,方先生讲过,圣人之道,天下大公。既然是天下大公,这天底下的田地,就理应平分给每一个人。”又有人高声应和。 

 “朝廷先前已经推行了租佃改革,如今也到了开展土地改革的时候了。”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缓缓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哼,一群穷鬼,想得倒是美!租佃改革和土地改革,能一样吗?”人群中,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满脸不屑,冷哼一声。 

 “所言极是!租佃改革,不过是限制收取高额租金,鼓励永佃制,此乃顺应天理人心的善政。你们竟想着瓜分人家的田地财产,我把话撂这儿,这事儿绝无可能,趁早打消这念头!”一位身着绸缎长衫、头戴方巾的乡绅,手持折扇,猛地一合,语气斩钉截铁,脸上满是不屑,对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高声说道。 

 “可不就是嘛,不过是一群穷酸书生在那儿瞎嚷嚷。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可没一个会支持这等荒唐事儿的。”旁边另一位富商模样的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摇了摇头,跟着附和,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虽说我家境贫寒,家中连一分田地都没有,但我心里也清楚,瓜分田地这事儿,实在太过于荒谬了。”一个衣衫朴素的年轻后生,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局促,小声说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清醒。 

 “陛下向来仁慈宽厚,断然不会随意没收他人田产。依我看,兴许是鼓励地主们把田地都上交官府,统一进行租佃管理。”一位老者目光深邃,一边喝茶一边分析。 

 “这主意妙啊!我平日里还嫌收租麻烦呢。”之前的富家公子哥儿,扇着扇子,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没错没错,那些穷佃户,一个个的,总是拖欠租粮,还特别会装可怜,动不动就哭穷,三番五次求我减免租金,实在是不像话!”另一位地主模样的人,气得满脸通红,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抱怨着。 

 “哈哈哈,如今交给官府管,可不就省了这些烦心事嘛。” 

 几个穿绫罗绸缎的富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 

 “今年遭了旱灾,要是搁往年,指定有一大帮佃户上门,哭天喊地求着减免田租。可这哪有道理啊?那是我的田,他们租了地,就该交租。遭不遭灾、减不减产,与我何干?凭什么他们受灾,却要我减免租金?可那帮穷人,根本不讲理,死缠烂打,我这人又心软,实在受不了那场面,也只能多多少少给他们减一些。这不,年初的时候,我一咬牙,把家里几千亩田地全交给官府的租佃机构管理了,到现在都没人提过减免的事儿,心里舒坦多了。”一位胖胖的地主,拍着大腿,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脸上满是庆幸的神色。 

 “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朝廷打算给那些租户减免租佃,可地主该得的粮租却不会少,这中间的差额,由官府来补上。”一位消息灵通的中年男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跟周围人分享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引得众人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哼,那我可就懒得操心了,反正只要我到手的田租分毫不少,其他的与我何干。”一位体态富态的地主,满脸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茶,浅抿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道。 

 “当真是陛下皇恩浩荡啊!”旁边一位老者,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皇宫的方向高高举起。 

 其他人也纷纷接言。 

 “这等为民着想的圣君,实乃我大明百姓之福!” 

 “说起来,今年这场旱灾,仔细想想,影响倒也不算太大。全仰仗陛下圣明,发明了那神奇的蒸汽机,日日夜夜抽水灌溉,才让旱情造成的灾害大幅减轻。再者,此前修建的水库,也发挥不小的作用。再加上前几日一场及时雨倾盆而下,咱大明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渡过了旱灾。虽说粮食减产在所难免,可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还一切全赖陛下英明啊!” 

 “要是往年遇到这样的旱灾,可真不得了啦,今年幸好是修了许多水库,再加上有蒸汽机,才没有以前那般严重。” 

 “是啊,粮价连一分钱都没涨,又能严重到哪儿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应和着。 

 “咱大明的粮仓里,粮食堆积如山,恐怕几年都吃不完。陛下还下令从东洋、南洋大量进口粮食,这粮价又怎会上涨?”一位见多识广的商人,摇着折扇,侃侃而谈,话语里透着对大明国力的自信。 

 “这么看来,把田地交给朝廷的租佃机构管理,还真是个明智之举。我琢磨着,明年我也把自家田地交出去省心。”又有一位地主心动不已。 

 茶馆里,百姓们的交谈毫无章法,话题如脱缰之马,四处乱窜。 

 一会儿聊关于新政和新学的种种传闻。 

 一会儿又扯到田租,紧接着又说起今年的旱情,以及租佃管理机构,朝廷的仁政等等。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散漫无边,却又聊得热火朝天。 

 “我看呐,朝廷断然不会干强行分田地这种事儿。不过陛下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满腹奇思妙想,说不定正憋着什么大招,要推行别样的新政呢!”有人这样猜测到。 

 恰在此时,茶馆的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位约摸二十几岁的年轻后生。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头戴方巾,气质儒雅,身后还跟着两名恭恭敬敬的仆役。 

 显然,这是一位家境殷实的书生。 

 他踏入茶馆时,恰好听到众人的议论,便也坐下跟着搭话:“新政究竟如何推行,尚无定论。依在下愚见,朝廷此番征召天下鸿儒进京,真正要着重商议的,怕是新学之事。” 

 “新学究竟是不是圣人之学,得好好议一议。” 

 “只有将这一点议清楚了,辩明白了,朝廷该不该推行新政,又在怎么推行新政,自然就迎刃而解。” 

 或许是他的长得相貌堂堂,穿着打扮不凡,加上一口官话说得流畅无比,故而刚一开口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茶馆内有另一位书生迎了上来,抱拳见礼:“这位兄台应亦是读书人,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新学之事,又有何看法?” 

 年轻后生淡淡一笑,亦抱拳回礼道:“在下解缙!此番正是奉了朝廷的旨意,进京来议一议新学之事。” 

 “解……解缙?”书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神童解缙解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