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崩的全是碎肉,他是万万没想到敌特竟然会这么疯狂,拉响了手雷,想与大家同归于尽,
看着纷乱呼喊的人群,肖克知道,自己出现了大失误,要不是自己立功心切,求到了军方,想来个瓮中捉鳖,那么凭借着己方以有心算无心,绝对可以在敌特刚一露头就击毙,这样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他借着手下的搀扶之力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巨响,特制的列车玻璃被打得粉碎,十七和小狗从车顶翻了进来,
十七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爹…."他看着血肉模糊的范五,眼睛都红了,他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拿着手枪冲了过来,
小狗则红着眼睛冲进了最近的四号包厢,包厢里顿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
这些战士都蒙了,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连枪都端不起来,
十七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一个战士的小腹中,他手中的枪也响了起来,顿时车厢走廊里枪声和惨叫声混成了一片,这下更乱了,
肖克彻底傻眼,他的手下拽着他不停的后退,他们眼见着战士们连枪都开不了,就被敌人像杀鸡一样捅翻,
这时传来了一声大吼:"全体卧倒!"
战士们听到命令下意识的扑倒,站着的只有肖克和他的一个手下,
大宝冲了过来,扬手扇了肖克一个耳光,他怒骂一声:"你这个罪人!"
肖克捂着脸,身子摇晃了起来,
十七捅翻了面前的战士,子弹也打光了,他拽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战士挡在身前,他透过战士垂下的头,恶狠狠地看着大宝,
大宝抬手就是一枪,十七急忙闪躲,可惜动作慢了点,子弹擦着右脸飞了过去,在脸上犁出了一道深沟,疼得十七惨叫一声,他从后腰又拔出一把手枪,
可是他一松手,死了的战士摔倒在地,他再也没有了挡箭牌,
大宝手里的枪响了,十七胸口中弹,倒退两步,
这时一个人影从包厢里冲了出来,正是小狗,他一扬手,两枚手雷飞了出来,同时,他抱着十七从破碎的玻璃冲了出去,
大宝眼疾手快,接连两脚,把两枚手雷从高速运行的列车中踢了出去,幸亏这玻璃碎了,否则大宝就得当着剩下的战士的面,暴露出空间的秘密,
手雷凌空爆炸,大宝已经扑倒在地,两块车厢玻璃被炸碎,玻璃碎茬在车厢里横飞,
那些卧倒的战士和大宝没事,可苦了站着的肖克和他的那个手下,那个手下站的位置还好,是肖克的后方,
肖克就惨了,他的脸上嵌满了玻璃,尤其是一个眼睛被扎瞎,他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大宝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脑袋有点晕,他扑到了敞开门的四包门口,当时就被里面的惨状惊呆了,
只见那两个冒充专家的中年人浑身是血,倒在下铺上,还有一个部里特护组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他身下的血迹,也活不了了,
这时龙飞和几个乘警冲了进来,软卧车厢的另一侧,党建军和吴帆保护着吴启明也出现了,
他们都呆呆地看着爬起来的战士们,还有地上死去的七八个战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宝也在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配合龙飞阴肖克一把,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他冷冷的看了龙飞一眼,龙飞痛苦地冲着牺牲的战士们跪了下来,他也后悔莫及…
.....
铁轨旁边的野草丛里,小狗抱着十七望着远去的列车,他动了一下胳膊,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受了皮外伤,
小狗抱起十七,跑到了空旷的农田里,才放下十七,十七的嘴里渗出鲜血,还有粉红色的泡泡,这是大宝刚才那枪打穿了肺部,这是致命伤,救不回来了,
小狗左右看看,不知道这是哪,他刚要站起来,却被十七一把拉住,
"狗,听,听我说…."十七的喘气声呼呼拉拉,说话很费劲,
小狗急得直冒汗:"你,你松开我,我我我去找人救你…."
十七勉强的笑了笑:"狗,别,别去,你,你听我说…"
小狗的眼泪都岀来了:"救,我找人救你。"
"你听我说!"十七的眼睛瞪了起来,他拼命地喊道,
小狗吓了一跳,他连忙点头:"我听,听你说,你别着急。"
"呵呵"十七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狗啊,其实你爹娘,不是什么仇人杀,杀的。"
十七一下子精神了,他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但也明白自己活不了了。
小狗愣住了:"什么?十七哥,你说什么?"
十七喘了一口气:"你爹叫吕振中,他是一个刀客,十三年前,他接了一单买卖,准备要护送一个盒子去上海,
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一件古画,是明朝一个叫唐什么虎画的,老值钱了,舵爷就找到了祖爷,祖爷就带着范三,范五,范七,范十去了你家,
他们杀了你全家,抢走了那副画,那时候你才四岁,本来也要杀了你的,可不知道祖爷是怎么想的,把你带回了平遥,又编出了那一番瞎话骗你,让你长大了为他做事…"
小狗傻掉了,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夜晚,几个蒙面人闯入了他家,开枪打死了爹娘,又摔死了弟弟….
十七的嘴里咕噜又冒出了一口血,他又喘不过气了,他咧咧嘴,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祖,爷是好人,救了,你,又给你,报仇,是你的,大,恩人?呵呵,假的,全,是假的….
他就,是骗你,卖命,他和舵,爷,才是你的大,仇人…"
十七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喃喃地说道:"你不,知道吧?其实,五哥,是,是我亲爹,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呵呵呵…"
十七笑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范五站在面前笑吟吟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我爹,不是我的,什么五哥,
我八岁,的时候,发高烧,你一宿不睡抱,着我,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娘…."
十七的声音愈来愈小,终于他的头垂了下去….
小狗傻傻的低头跪在十七面前,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久他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他的双眼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嘴唇上印的都是深深的牙印…
....
列车没有停,也停不下来,还没有到前面的车站,软卧车厢里的碎玻璃和鲜血都已收拾干净,但仍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袭来,让人几欲作呕,
大宝坐在下铺,龙飞和党建军坐在对面,三人都默不做声,
一个党建军的组员拉开包厢门,拿着材料进来了,他看了看阴沉着脸的三位领导,迟疑了一下说道:"党组长,死伤人数已经统计好了…."
党建军头也不抬,沉声道:"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