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明望着生命迹象从桑德里纳身上缓缓消逝，他微微闭上双眸，静坐了一分钟。
他没有过多情绪，随即挺直身形，动作带着几分肃穆，缓缓拉上了病床旁的帘子，将桑德里纳的遗体隔绝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桑德里纳，你的故事，我见证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与对方轻声道别。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已没了气息的桑德里纳，这才转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缓离开了房间。
一踏出建筑，顾夜明就看到塞伦和德雷克早已等候在那里。
两人一见到他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德雷克刚要开口，却被顾夜明接下来的话惊得呆立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说不出话。
“劳伦森死了。”
顾夜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在空气中砸出沉闷的回响。
德雷克下意识地望向桑德里纳离世的房间方向，眼神中瞬间涌起无尽的落寞与哀伤，他嘴唇微微颤动，声音沙哑而又带着一丝释然：
“其实我心里早有数，这一天迟早会来劳伦森大人太累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顾夜明没有接话，目光望向满是沙灰的街道，雾气弥漫，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朦胧的滤镜所笼罩，显得虚幻而又不真实。他沉默片刻，冷不丁问道：
“你知道劳伦森是谁么？”
德雷克闻言，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困惑之色，随即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顾夜明，语气里满是疑惑：
“劳伦森大人就是劳伦森大人啊，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夜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德雷克无需再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两位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劳伦森大人刚刚离世，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抱歉，不能相陪了。”
德雷克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克制住了追问的冲动，只是向顾夜明和塞伦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转身朝着建筑内走去。
这时，一名守卫走上前来，态度恭敬有礼：“两位客人，请随我来吧。”
塞伦刚要抬脚跟上，却发现顾夜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停下动作，满脸疑惑地看向顾夜明。
就在这时，塞伦清晰地听到顾夜明喃喃自语：
“连名字都无人知晓么？”
塞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顾夜明脑袋一顿，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随即，顾夜明将目光投向守卫，礼貌道：“有劳了。”
守卫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拘谨：“没事的，这都是我该做的。”
两人随着守卫来到住处，推开房门，只见两个房间布置得极为简洁，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一处角落都透着整洁与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