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扭过他的身子向外一推,就不再理睬他,只顾得自来熟的与李泰和崔家姐弟寒暄着一些话题。
长孙诠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兄长与仇人从天气开始聊起,不禁热泪盈眶,只觉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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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头上的阁楼内,从上楼之始就规矩的的像个孙子一般的崔昊,此刻也忍不住扒着窗户看向下边的自家孙子,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赞叹,眉头却紧缩一片,显然心绪不宁。
李世民读着手下抄录的续篇兴致高昂,竟是手舞足蹈起来,读到某些明显需要阅历才能作就得语句,也犹疑几分,只是外面天清气朗,并无异象产生,也不再多想。
李家主也是抚着胡须默默摇头晃脑,如饮琼浆。
唯独天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喜怒。厚重的袍服下,一只独臂已经将自己的大腿掐出血来,才没有露出失态的样子。
谁也不知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泛起滔天巨浪!只是依靠着多年养成的城府才没有显露出来。
良久,天机将浑浊的一只独目望向窗外,看着外边白茫茫一片,耳边除了喧闹之声再无其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为何?
我遍体鳞伤!!!
他却逍遥法外???
天道何其不公!!!
转而又对自己说道:我与他乃至亲血脉,嫉妒自身血脉的延续,岂不可笑?
然而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乃天外之人,他也是天外之人,两个孤魂野鬼谈什么血脉至亲?
第一个声音反驳道:血脉至亲说的是血脉,只要肉体延续就应该是血脉至亲,若论灵魂,岂不是又唯心主义了?
第二个声音戏谑道:这个世界漏的像筛子一般,外界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一般,还谈什么唯物主义?
……
未等天机在内心之中论个分明,就听闻身旁李大帝笑呵呵的调侃:“有如此出色的儿孙,这做爷爷辈的,想必欣慰不已吧?”
一言问出,也未说明是问的谁,天机心乱之下也并未多言,只听得那崔昊说道:“陛下谬赞,这再优秀也没有逃出您的掌握呀!这可是陛下您的女婿,还请陛下多多照拂。”
李世民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我第一次见这小子就对他心生好感,果断拿下,如此看来,朕还真是慧眼独具!”李大帝只顾得自夸,丝毫不提这婚事的由头不过是两个老不死的玩笑。
李世民说罢又转向天机问道:“先生,刚才我那女婿续写的诗篇,可有耳熟之言?”
天机只权衡了一秒就答道:“并无熟悉的语句,想来此人乃真正的天纵之才!”天机到底是选择了与自己和解,并未对自己的亲外孙横生枝节,只是语气多少有些不忿,在刚才的话中的“纵”字咬了重音,似乎对上天的纵容还是颇有些怨言。
贼老天!你如果能纵容他,为何不能纵容我呢?真是何其不公!又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