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感心虚的当着容云衍的面把电话接了起来:“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得在听筒另一边嗤笑出声:“林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当初是商议了工期的,你如果不能赶在画展前把我要的画修复完毕,当心我找你要违约金。”
他说的出做的到,当初拟合同的时候想必就考虑到这一点了,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姑息。
我当初也是仔细瞧过合同,算过时间的,这时便应声道:“放心,我下午就回去把工作完成,保证不耽误画展。”
有了这句承诺在,陈得也懒怠再跟我多话,嗯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我登时感到一阵气短,是平生第一次有了想顺着网络信号找过去,直接给他揍一顿的冲动,当初对待容云衍,也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怨气。
陈得的恶劣程度跟d先生不相上下。
兴许是我挂断电话时的表情太过难看,容云衍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对靠近我的异性严防死守,而是蹙眉道:“他还是这么讨厌。”
时隔多年,容云衍还是难以忘怀当初陈得的诸多表现,提起这人来绝对没有一个字的好话。
我不想跟他同仇敌忾,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次说的确实对,委婉表示:“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是做画廊生意的。”
容云衍嘴角微抽,瞧着是个有话要说,却不便开口的模样。
相比于陈得,他的商业化更深,难免会觉得我是在指桑骂槐,而等他反应过来应该问的更清楚些,我已经转身出了办公室,往电梯方向去了。
我上次来容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对这里的构造一直不曾忘。
容叔叔和容阿姨收养我时,我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通常情况下,领养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得做好养不熟的准备,可他们对此全不在意,仍旧对我视若己出,带着容云衍去公司时也会带我。
因此我对容氏的构造相当熟悉,这时轻车熟路的就直奔地下停车场。从前我和容云衍都还是孩子时,每每被容叔叔和容阿姨一起带到公司里来,都会自顾自的找地方玩,这里就不错。
我想的失了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电梯楼层的变化,等反应过来已经又上去了。
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坐在轮椅上的容云衍再次跟我四目相对,他仰视着我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没有。”我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回忆从前想的太出神,临时抓了件原本打算等到晚上回去再告诉他的事出来顶包,“只是有件事得先通知一下,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要搬出去。”
容云衍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我知道,但你不是说过,找房子是件费心力的事么?既然一直没有合适的,不如再等等,你打算跟林小月妈妈一起住的话,总得仔细选一选。”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瞬又道:“你可以把找房子的事交给我,我保证帮你找个既安全便利,又适合你们一起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