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台风已经过境,天空变得碧蓝如洗,一眼看过去连朵云彩都没有。
住在隔壁的女警们起床比我更早,这时就在水泥砌的池子旁边洗漱,见我拿着洗漱工具来了,纷纷跟我打招呼。
“早上好,昨晚睡的怎么样?”
我顶着眼下淡淡的乌青,挤出个笑容说:“睡的还不错,大概是因为认床的缘故,前面有点睡不着,不过等困了自然也就睡着了。”
女警们深有同感,开始一边洗漱一边跟我闲聊。
小楼算是村里修缮的不错的建筑了,但卫生间和淋浴间都单独修在建筑外面,是独立的两间小屋子,只有做饭的灶台和洗手池是露天的。
因此我们闲聊期间,住在一楼的其他人时不时的就会从面前路过,看起来也是神色各异。
男警员们面色憔悴,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原因也不难猜,出了安全绳的事谁还能安心睡这个临时搭建的大通铺,怕不是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生怕对安全绳动手的人会鱼死网破。
这个动手脚的人如果只是心怀鬼胎的村里人倒还好,抓出来也就是了,但如果内鬼就藏在他们内部,事情就可怕多了,这说明先前所有跟案件有关的调查都已经被泄露出去。
容云衍算是外出的早的,他在有限的条件下把形象维持到了最好,就连头发都是特意抓过的,见到我的第一反应是拎着个很有年代感的暖水壶递过来说:“水锈有点多,但好歹算是热水。”
小楼里的电早就断了,照明和取暖靠的全都是上个世纪的老法子,唯有用水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水管里淌出来的冷水,但在这里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看着他需握成拳,藏起来的另一只手,忽然想到个让他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主意,故作疑惑的问:“你的手怎么了?”
容云衍诧异的看向我。
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拿着洗漱用品往外走的姚呈明也停下了动作,不知是听到了我的疑问,还是单纯不想跟他碰面。
我语气毫无波澜的又说:“该不会是烧水的时候烫伤了吧?”
托从前美术集训时曾经下乡采风的福,我对村里的生活方式还算了解,知道如果用最原始的方式烧水就得烧木头,而对并不娴熟的初学者来说,会不小心烫伤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容云衍心领神会的明白了我的暗示,他在我面前摊开手,神情无奈的说:“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
一语双关,连昨天的问题也一并回答了。
我看着他手心那道溃烂的伤,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跟我来,我记得药箱里有红霉素药膏,至少可以给你消个毒。”
昨天的雨给我们的调查行动造成了很多阻碍,却也并非毫无用处,如果没有雨水起到稀释作用,安全绳只会断的更早,他的手也会伤的更厉害。
这一次容云衍没有再表现的像昨天一样怕疼,伤口很快就处理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