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呈明对待林小月的态度向来复杂,一方面是隐约的熟悉感,一方面则是跟容云衍过于亲近的交集,这一切都让他在想要靠近我的同时,不忘使出浑身解数让我和容云衍拆伙。
因此他很少直接在我面前显露出过于激烈的情绪,当然,对容云衍的厌恶和敌意除外。
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心房,直到我们一起穿过半个村庄,又踩着被海水冲刷的光滑的礁石来到灯塔底部,也仍旧没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灯塔凑近了看要比在远处看来得更陈旧,甚至有几分像废墟。裹挟着咸腥气的潮湿海风扑面而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次真是被冻的。
刘队一直在密切关注我的状态,这时就劝到:“上面只会更冷,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要是觉得来都来了,空手而归太可惜的话,不如在下面帮帮忙也是一样的,打捞工作正好缺人手。”
自从洋流将跟无名尸身份线索有关的空皮夹推到岸边,刘队和他的同事们就多了一项在附近海域里打捞无名尸随身物品的工作,难度不大,但是特别需要人手,并且很枯燥乏味。
我仰头望向灯塔一侧的螺旋状的铁梯,发现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头,十几米的高度远比预想中来得更难触碰。
“没关系,如果只是冷的话,我想自己是没问题的,毕竟海水远比海风冷的多。”我把袖口领口系到最紧,免得冷风灌进去,然后原地开始热身。
容云衍跟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包暖宝宝,递给我说:“我知道聊胜于无,但贴上没多少重量。”
我哑然失笑:“这好像要贴在衣服里面才能有用吧?”
他向来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想到会提前备下这些东西,真不知道是该夸他为人细致,还是该说他百密一疏。
“你先贴就是了。”他说着,打开我以为是他顺手拎出来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件冲锋衣道,“喏,再披上这件。”
准备工作做的真是够齐全的。
姚呈明脖子上挂着摄像机,见此情景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
我仍未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容云衍激怒,但他的敌意显然并未消退,他见我看过去,神色稍缓,忧心忡忡的说:“不如我替你上去吧,你想看灯塔内部的话,我帮你拍下来就好。”
他并非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的在这么想,相机带子被他仔细固定过,不会起任何阻碍。
可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了,我不能总让别人替我代劳。”
另一个藏在心底的缘由是无法说出口的,我怀疑姚呈明拍摄的照片不只会交到我手里。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尽可能阻止他上灯塔,虽然这不见得能起太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