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跟林依依的记忆并不共享,从我变成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漂浮在死人堆里了,如果不是运气够好,恐怕会重生即重开,当场再死一次。
我默默听完林依依的话,发现只要不在她面前提起跟沈棠有关的事,她就会表现的跟正常人无异,确实是获救的受害者当中恢复的最好的,这让我从心底生出异样情绪,并且挥之不去。
于是我尽快切入正题道:“所以你是希望我带你故地重游,再去渔村里看一看么?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限。”
这是实话实说,除了她本人的申请和医生的评估报告,谁也没办法带她离开这里,更加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毕竟侥幸逃脱的犯罪分子很可能就躲在暗处,正在虎视眈眈的想要把证人给除掉。
林依依理解我的为难,她目光晶亮的看着我,期盼道:“我知道自己去不了,所以我想拜托你替我去看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
这事是不能也不敢满口答应的,但是我刚听到耳中就心动了。对啊,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到渔村附近看一看,仅仅为了避开容云衍就对渔村也敬而远之的话,实在是不像我的作风。
梦里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我不想在这种事上逃避,而是打算直面恐惧,于是顿了一瞬改口道:“这几天恐怕不太行,兼职的画廊那边需要协调时间,不过我一定会去的,你有什么需要特别叮嘱的么?”
“能不能拜托你拍一张灯塔的照片给我?我信不过别人。”林依依就这一件事要拜托我。
拍照没什么难的,现场随便找个什么人都能做得到,但她似乎平等的怀疑身边每个人,唯独对我有几分信任。
大概是因为最开始用过的受害人的身份让她有共鸣吧。
我走出病房,把林依依的要求讲给了负责执勤的警察,他们听的面面相觑,却也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其中一位困惑道:“想要灯塔照片的话,让刘队发一张过来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同事说的没这么直白,但想法也相差无几,他若有所思的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受害人的感受,所以她不那么信任我们?”
他们身为刘队的同事,主要责任就是保护好被解决出来的受害人,不让她们再受到二次伤害,至于会不会让她们觉得像是在坐牢,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我知道他们的付出,也理解他们的想法,尽可能站在双方的角度,委婉地讲了几句。
“我不敢说有办法解决这类问题,不过多少算是能明白一点她的心情,死里逃生固然幸事,可难免会让活着的人有愧疚,总是留在单一环境里只会让人钻牛角尖,偶尔出去走走会好些。”
林依依目前还不能脱离保护,否则很可能马上被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盯上,于是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问:“我上次问过刘队,他说心理咨询师有自己的工作室,离这里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