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植缝隙,秦夏轻轻点了下头,说:“对,我们不适合,不如好聚好散。”
相比大佬的强做镇定,早有决定的女明星更加是四平八稳。
冷酷,还洒脱。
这成功的刺激了褚涵。
“不适合?”他还是笑,低沈的声音里透露出对眼前事实的荒谬,再开口,言语间充满了用刻薄包装起来的不理智,“因为盛莹为难你?因为我有精神疾病的母亲在马场把你错认成别人攻击了你?还是因为过后盛晴对你说了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因此你就认定我们不适合,要跟我散?你有这么脆弱?”
许意知:“……”
狠人通常都是一针见血的。
大佬牙痒得都快凭意念把女明星撕碎了,还能条理分明的吵架。
“随便你怎么想。”秦夏无意与他争辩,只想快点结束这个环节。
褚涵接连发出冷笑,时而自嘲,时而不甘,时而又难以置信的。
许意知感觉他下一秒可能会暴走,而她也做好冲出来劝架的准备。
冷不防,褚涵点了她的大名,质问的却是秦夏:“你是因为许意知才跟我分手。”
“……”
许意知冷汗涔涔,差点从棕榈树后跌出去。
秦夏也露出一脸的猝不及防,虽然很快收敛情绪,还是晚了。
“这跟许意知有什么关系?”她失笑,故作轻松姿态。
“别跟我演。”褚涵明显有些烦躁了,难得粗鲁的打断她刚施展出来的演技。
实际上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最开始和秦夏在一起到今天此刻,这段感情始终受到许意知主导的感觉愈发强烈。
包括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他做过诸多接下来和秦夏感情发展的猜测。
无论哪一种,都必定与许意知有关。
最让他感到无厘头的是,那个小姑娘本身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而就算有,他也无法怪到她头上……
秦夏暗地里已然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褚涵能敏锐到这份上。
难道自己平时表现得太明显了?
不管怎么说,许意知是底线,必须守好!
秦夏快速重整思绪,换上冷静讲道理的口吻:“我承认,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丶很放松,我们几乎没有争吵过,三观一致,志趣相投。”
话到这里,她稍稍停下,仿佛回味过去四个月的种种。
“你是顶级豪门的继承人,一言一行甚至能影响未来的经济趋势,而我只想演戏丶唱歌,穿着华丽的高定亮相时装周丶电影节,体验不同的人生,享受璀璨的灯光和艳羡的注视。”
褚涵问:“我有阻止你吗?”
“你没有。”秦夏说,“只是我不想听来自你周边的人的指责,不想在任何时间丶任何地点,无论镜头前还是舞台上,别人看到我的第一瞬往我身上贴的标签是‘神秘富商的女朋友’,我不是承受不起那些流言蜚语,是不愿意。”
一句不愿意,表明了她的强大,也言明了对面前男人的不够爱。
“过往很美好,谢谢你对我的好,就停在这里吧。”
秦夏走后,褚涵独自在白色的亭子下呆坐许久。
许意知没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很后悔没有提前溜。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搞气氛的增湿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各个角落里喷出湿润的水雾,发出让人烦躁的‘滋滋’声。
许意知的心境变化从‘心疼亲妈’到‘好奇宝宝勇敢围观父母分手修罗场’再到‘心疼大佬’。
此刻只剩下‘求大佬无视我’这一种……
蓦地,褚涵起身,走出亭下,在来到她身侧左边不到五米的地方时突然止住,她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没结束一个完整的心跳,步声再度响起丶渐远。
直至完全消失,许意知靠着三十来万的树,小松一口气。
他肯定看见了,没有理会是最后的仁慈。
父爱如上。
她感受得可太真切了!
……
凌晨四点,许意知磨磨蹭蹭的回到楼上。
电梯打开的那一刻,淡却清晰的烟味扑面袭来,她不适的皱了下眉。
走进去,秦夏坐在偏厅飘窗的一端,右手打直支在膝上,向前伸探修长的指尖,有橙色的烟火在空气里明灭。
飘窗很大,正对着南综大绿化做得极好的校区。
夜色静淡,笼罩着她孤寂的脸容,模糊了她似有闪烁的眼眸。
许意知张了下嘴,想说点儿什么,或者,确定的问点儿什么?
然而没等她发出声音,秦夏侧首看着窗上印出的她的轮廓,尝试着用一种无所谓的洒脱口吻,笑着说:“及时止损而已,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秦夏有演技滑铁卢,那么毫无疑问发生在这一刻。
总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