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的第一天就给他们下马威,圣上要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整治西北六镇荒废的军务吧。”殷皎皎缓缓道,“听闻这几年,西北六镇屡屡出事,虽不大但奇异,圣上大约是觉察了。”
“觉察什么?”
“上层和谛戎互通有无,除了佟大人应当还有别人。”
“比如?”
殷皎皎手一顿,道:“王爷,你是想问我,沈如松沈大人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员?”
“我不用问,我只想知道你如何想。”
萧元驰抖了抖双臂,将殷皎皎拉至身前,上衫敞着,裸露着一大片腹肌,殷皎皎遂拿起系带,道:“我想……他是。”
“这是你和他交流后的心得?”
“嗯。”殷皎皎想了想点头道,“我们确实不止聊了命案,沈大人是我父亲的门生,于情于理他都要问候我,言谈间,他觉得你是小题大做,因为佟大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过分,虽然他贪,虽然他里通外国,但他胸中还是有家国的,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萧元驰斥道:“鬼话连篇!”
“是啊,都与敌国互通有无乖乖送军粮了,还要怎么掉链子才算掉链子?”殷皎皎嗤笑道,“但沈大人却觉得不是大事,可见,他一定干过比佟大人的所为更大的事。”
殷皎皎说着,系上上衫最后一根系带便要去拿外袍,刚一转身,人便被从后抱住。
她不得不贴上方才摸了个遍的胸膛,这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硬实的手臂箍着她的腰,热气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叫人惊慌。
“王爷?”
王爷在头顶轻呵:“说你笨也不算太笨,有点小聪明。”
“我从来不笨,是你瞧不见,你只会瞧……”她哼了一声,没继续。
萧元驰接道:“我只会瞧孙夫人,瞧不见萧夫人。”
萧……萧夫人?他们之间从未这般称呼过,很奇妙。
那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咚一下漏跳了一拍。
“你,你知道就好。”
闻言,萧元驰笑了一声,不是恼怒的,也不是嘲讽的,更不冰冷,而是温和的高兴。
殷皎皎没来由的想起赐婚旨意降下的半月后,他们大婚前的最后一次相见。
……
从赐婚旨意降下到两人完婚,满打满算不过小两个月时间。
初听得圣旨,殷皎皎乐得几天没睡着,成日里傻笑不停,后来夏兰警告说秦王未必肯应,若是应了,何以还没正式登门?
一般而言,皇帝赐婚后,三日内,男方必得登门全礼,可萧元驰……整整七日毫无消息。
他军功赫赫正是皇帝眼里的红人,要拒绝确实不是不行。
夏兰乘胜追击,又道:“姑娘,没得王爷还以为是您强行要下的赐婚呢,秦王是什么人呐,哪里是任人摆布的,尤其他还那么……那么不喜欢您。”
殷皎皎彻底急了,说什么都要再见萧元驰,当面解释清楚。
她很快打听到,一群武将自凉州进京,很有几个是军中新星,萧元驰作为护国大将军请他们去乐游亭饮酒赏月,这种宴饮自是戒严,但夏兰颇有办法,竟是给了她寻了个舞姬的身份乔装进入。
此法很冒失,若是现在,殷皎皎绝对不会同意,但那时她急昏了头,想也不想便应了。
到了地方才知,舞姬是用来给顾雪芝的琴音伴奏。
夏兰悲痛的告诉她:“姑娘,听闻那位县主才是王爷心里头的人。”
“是他那个义妹?”
“是啊,真是寡廉鲜耻!”夏兰愤恨,“姑娘,多半啊,就是她不让王爷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