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皎皎一愣,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实在,有话也太直说了。
“我不明白沈大人的意思。”
“大姑娘明白的,大姑娘只是装糊涂。”沈如松笑了一声,“初到凉州那晚,大姑娘是被迫配合王爷捉拿佟大人的吧。”
“……”
“不回答没关系,不论是不是被迫,下官只希望大姑娘明白,此事,并不是王爷开始重视你信任你的表现,相反,这意味着,他要彻底抛弃您了。”
殷皎皎骤然睁大双眸。
“沈大人,慎言。”
“大姑娘,下官不称您王妃而称您为大姑娘,便是因为下官觉得您还姓殷,还是相爷嫡亲的女儿,下官实在不忍看你落入火坑,最终落得个令人唏嘘的结局。”沈如松面带同情,“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大姑娘嫁入王府一年,对此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
“王爷与县主青梅竹马,被一道圣旨拆散,这份怨恨应当悉数洒在了大姑娘您身上,但撒气又有什么用,唯有奋力挽回彻底改变才是正途,王爷是我大雍足智多谋的战神,自是懂得,所以,他会筹谋,会等待,会对你忽冷忽热。”
若说先时那些惊讶还是装的,现在的惊讶已经带了两份真,殷皎皎不由叹服,这个外头传言只懂和稀泥的知州内里居然如此敏锐。
她急忙显露了几分慌张:“那,那又如何?木已成舟,他不认也得认,左右我做一天王妃便一天不会让县主进府,有本事县主便等着好了。”
“哈哈哈哈。”沈如松大笑起来,“大姑娘到底年纪小,想法单纯,总把人想的太好,尤其是王爷,他绰号可是神屠,百姓心里连神都敢弑杀的人,对大姑娘你为何要讲情面。”
他忽然沉声:“只消寻个由头让你死在凉州,王妃的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县主便不用再等了嘛。”
殷皎皎蹭的站起来,颤声道:“不会的!”
“为何不会?”沈如松紧盯着她,“王爷已经开始动手了呀,大姑娘,你可知那佟大人背后牵涉多少人和事,不单是大雍的,还有谛戎的,是,佟大人确实和谛戎有牵扯,但他有分寸,其实不影响大局,只是生意上的牵涉而已,边镇之地,许多官员都如此,他并不稀奇,王爷多年在边关征战,此等事如何不知?”
“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他小题大做,看起来是为了肃清官场整顿军务,实际上,是为了抛你入局,成为众矢之的。”
殷皎皎懵然瘫坐下去。
“我从没想过……他会如此……”
“哎。”沈如松长叹一声,“大姑娘深闺贵女家教森严,想不到外头这些险恶太正常了,太子妃会特意嘱咐您来找我,也是担心您着了道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殷皎皎的长睫上挂上了泪珠。
“那,那我该如何是好?”
沈如松心知火候到了,他皱着眉似乎很是纠结。
“大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是堂姐和父亲信赖之人。”殷皎皎真诚道,“我自是同样。”
“王妃如此说,下官便安心了。”沈如松缓步走至殷皎皎身前,低声道,“您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萧元驰,跟他是不是王爷,手上有多少雄兵都没关系,你只要他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