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元驰转过身,“听起来你很有大义。”
“那是!”
“仅凭大义,一个时辰不到,就能说动这位林老爷上了你的贼船?”
“什么叫贼船!”殷皎皎不满道,“我可是认真筛选过的,燕州城中的大商人里,属林记势头最盛,但势头最盛也意味着风波将近,他这种老狐狸定是明白的很,我只用稍稍询问便知,林老爷这几个月又是施粥又是义演,费心费力要给自己博一个大善人的贤名,是以,别人不好劝,劝他定是一劝一个准,有他这个燕州城的地头蛇在,什么办不成?”
“你可知官眷不能和此类商贾牵涉过深?”
“知道啊,所以我和林老爷说好了,对外只称他的主意,半个字都不要提我,若是提了……”若是提了,我家王爷定不会干休。
殷皎皎抿了抿唇,将这狐假虎威的下半句吞了下去。
“若是提了,后果自负!他能坐收贤名还能和官府搞好关系,答应的可痛快了。”
彼时他们站在营外树下一处不大显眼的所在,不远处便是劳军的热闹场面,殷皎皎不觉又自豪起来。
“此番劳军百利而无一害,且越是突然越无准备,越是让设计你的谛戎措手不及,他们再想扰乱军心又得换个法子了,好歹能争取些时间。”
“方才我叫苏正清送你,他人呢?”
“自有妙用。”殷皎皎摇头晃脑,终于忘了形,“王爷,你不让我进去我便叫你出来,怎样,佩服吧!”
话一出口,她差点咬住舌头,萧元驰那阴晴不定的神色骤然一变,变出三分嗤笑。
“原是这样的目的,佩服。”
他忽地伸臂将人一揽,揽进怀中,殷皎皎着青衫,还未出大营时,只打眼一望,便能望见空旷的原野上那一抹青,几日未见,乍一见,好似黄沙中的一点绿洲,有种难以克制的心潮澎湃。
绿洲怕热喜凉,大约是忙里往外的折腾,浑身都是干劲,她没穿棉袍也没披斗篷,青衫单薄的贴着身子,随手一碾,便能碾到衫子下温热的身躯,透过丝线的经纬纠缠他的手指。
殷皎皎慌忙抵住他,解释道:“这、这是动机之一而已!谁让你不通人情又偏心,让孙夫人随意进出,把我堵在门口!”
“谁说我让她随意进出了?”萧元驰抓住她的手,“殷皎皎你讲道理。”
“孙夫人自己说的。”殷皎皎理直气壮,“她还说要送你点心吃呢,王爷,这是军营,又是多事之秋,你们就算再怎么样,也……也收敛一点吧!”
萧元驰听她絮絮叨叨,夹枪带棒,心思挂在脸上,奸计藏在话中,端的是一个嘈杂,像是七八只鸭子同时尖叫。
但这尖叫令人怀念。
不过几日又有何怀念之处?
萧元驰眸色暗下:“雪芝不是这样不知分寸之人,莫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