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要杀我?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金簪距离那条颈子还有寸许距离时,殷皎皎的腕子被攥住了。 

 攥住她的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同样的手,方才托过她的腰,摩挲过她的脊背,把她玩成了一滩水,殷皎皎再熟悉不过。 

 遭了! 

 怎么忘了这家伙可是大雍战神,哪怕还未清醒,身体也能先一步反应解决突发的危险。 

 真是脑子被门板夹了! 

 人家绰号“神屠”,十六岁便已横扫西洲饮马乌索河,如此身经百战的狠角色,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够杀得死? 

 还好他是真睡着了,不然在她举手的瞬间,大概,就已经被他拧断脖子了! 

 眼看萧元驰缓缓睁眼,殷皎皎赶忙闭眼。 

 片刻后,男人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要杀我?” 

 “……” 

 “王妃?” 

 殷皎皎不动也不吭声,装的是个好死。 

 那声音里便又加了两分冷意。 

 “殷皎皎。” 

 殷皎皎好似刚睡醒般迷茫睁眼,定了定神才看向萧元驰。 

 “王爷!”看清人,她瞬间大喜,“你还在啊!” 

 “什么叫还在?” 

 “往日你从不……从不留宿的……”殷皎皎羞涩的眨眼,“何以……” 

 萧元驰双眸微眯:“想留便留了。” 

 “哦,那……王爷,你为何要捉住我的手?” 

 “这得问你。” 

 “问我?” 

 萧元驰捏了捏她的腕子:“平白无故,为何要杀我?”‘ 

 殷皎皎骤然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无辜极了。 

 “杀你?王爷你开玩笑吧!” 

 这话一出口就落到了地上,萧元驰不接话只淡淡的看着她,眸光令人忐忑。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这是殷皎皎第一回忽悠萧元驰,她没经验,摸不准这厮的脑子是不是和身体一样敏锐,但事已至此,唯有撑下去。 

 她瞧了瞧萧元驰又瞧了瞧那簪子,好一会儿才恍然。 

 “莫非,是因为那个梦?” 

 “梦?” 

 “嗯!我方才做了个梦,很吓人的梦!” 

 殷皎皎毫无心理负担的拉出了白日那个匪寨大当家,说梦中这厮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她顽强抵抗誓死坚不从,甚至拔出金簪要与贼人同归于尽! 

 “王爷,太吓人了!”她撇着嘴耷拉着眼,嘟囔的声音里夹着哭腔,“你不知道,我怕那些山匪,更怕……更怕你不来救我……” 

 这波山匪只图财,不知被谁忽悠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就是全员一并入了土。 

 但在没入土前,殷皎皎委实煎熬过一阵,她说的是实话,怕的不是匪徒凶狠,怕的是萧元驰不在乎她的死活。 

 是以她免不得动了情,眼圈红起来:“没想到你不但来了,还留到现在都没走,王爷,我好感动!” 

 说完,立即扑了上去。 

 萧元驰一向不喜她如狼似虎的主动,如此这般定会惹他动怒厌烦,可不就脱身了? 

 殷皎皎盘算的很好,可惜,萧元驰不知是没有防备还是被她忽悠住,非但没推开她,反倒由她抱住,更是手一松,松开了她的腕子。 

 金簪滑落,她顺利扑进他的怀中,用他坚实的胸膛盖住了心虚。 

 胸膛下的心跳的很平静,听起来,她声情并茂的表演没给他带来半分动容,殷皎皎恨得牙痒。 

 半晌,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肩头。 

 “匪寨已灭,你安心便是。” 

 他说着将她从身上扒了下来,翻身坐起。 

 地上大片的水渍沿着浴桶一路延伸到床下,翻倒的衣架下压着她的衫裙和他的披风,碎掉的白玉壶里还有红色的酒液,滴滴答答。 

 之所以如此不堪全赖萧元驰,每每沾染血腥他的性情便会变得格外阴晴不定,今日不巧,白日剿灭匪寨时开了杀戒,晚间他便来了兴致,将正在沐浴的她从桶中捞出,重生后,她有了拒意,反让他更有兴致,一次又一次,没休止似得。 

 殷皎皎身上只剩一件小衣,两条系带断了一条,剩下那条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堪堪遮住春光。 

 萧元驰收回目光,喝道:“来人!” 

 门外人立刻应声:“王爷!” 

 听声音是他的副将苏正清,看来这是要走,殷皎皎精神起来,往常两人同房后他大都会去书房过夜,顾雪芝搬来后,他有了新选择,时不时也去那边,这次大约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