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远也不愿与鬼厉发生矛盾;
可若是像周围那些儒生一样,阿谀奉承,言语谄媚;
此事一旦传出,自己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为防止晚节不保;
他只能是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怒声呵斥道:
“鬼厉,你分明就是胸无点墨,有辱斯文;”
“你若不懂诗词,直说便是,何苦如此?”
“竖子这番举动,不仅是在羞辱老夫;”
“更是在羞辱这天下间的儒道修士;”
“羞辱苍兰大陆发展数万余年的儒修一道。”
“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怕!”
他将目光望向周围,扫过那些迫于权势、阿谀奉承的儒道修士。
脸上浮现出痛心疾首之色,“我辈读书人。
“应明事理、知廉耻,懂大义;”
“不畏强权、不易折腰。”
“汝等今日这番反应,实在令老夫失望至极。”
周围一众儒修听闻此言,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那位大儒对视;
论胸怀、气节,他们的确是相差甚远。
但不管怎么说,真的没人愿意得罪鬼厉;
只得是闭口不言!
枫无痕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反应,目光直直的望着那位百岁大儒。
轻声道:“临期先生真觉得,我做的诗,有那么差劲?”
“可我倒觉得,这首诗语言简练,意思明确;”
“读起来朗朗上口,还能准确表达出我心中所想。”
“可称绝妙!”
说到这里,枫无痕停下声音,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送到嘴边;
忽然开口:“那,敢问先生。”
“什么才是诗?”
“什么才算好诗??”
这两问,彻底把林盛远给问懵了;
语言简练,有一定的节奏和韵律,还能抒发情感;
这些,便是诗词的重要评判依据。
鬼厉提前把他该说的话都给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心中有无边怒火,却无处宣泄;
让这位大儒差点气到吐血。
强行让自己缓和过来,林盛远缓缓开口:“诗词音律,乃是艺术;”
“当用词高雅、对仗工整。”
“你看看你做的那首诗,毫无意境,通篇都体现出一个字。”
“俗!”
“如何能称得上是诗?”
枫无痕脸上依旧没有太大表情,将那杯茶水饮下后;
便轻声道:“先生不愧是一代大儒:”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如果先前那首诗,先生不满意,我也可以换套说词;”
只听枫无痕再次开口:
“海潮阔兮辽无垠,骏马奔兮四蹄急;”
“佳人美眸秋波荡,丹唇一点心神恍。”
这一时间,周围各方儒道修士的面容都变了。
鬼厉竟根据先前那番胡话,随口作出一首诗来;
读起朗朗上口,颇具韵味。
想来,其诗词之道,定然不低!
鬼厉明明会作诗,先前却胡言乱语,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今日怕是没法善了!
那林盛远听完这首诗,脸上的怒意更甚。
当即坐倒下去,横眉冷对:“鬼厉道友既会作诗,又何苦拿老夫来寻开心?”
枫无痕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先生和万千儒生认可的好诗?”
“可鬼厉还是觉得,同样的意思,第一首比较好!”
“不仅言语简洁,直抒胸臆,而且通篇没有半点废话,全都围绕着主题。”
“至于第二首,我更愿意称之为装腔作势、咬文嚼字;”
“故作高雅、词藻堆砌。”
“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没有半点意义!”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那大儒林盛远已是被气得全身颤抖;
刚坐下的身体,再次站起来。
面色铁青,声音中蕴含着无边怒火:“鬼厉公子此言,岂不是说,我儒道数万年的修行;”
“都是在咬文嚼字,故作姿态,没有半点意义?”
“你……你……”
“竖子安敢如此?”
枫无痕神色一凝:“这番话是先生说的,并非是出自我口。”
“不过我倒是觉得,先生此言很有道理。”
“不愧是一代大儒,看得就是透彻!”
这话落下的瞬间,在场的所有儒修,表情瞬间大变。
纷纷站起身来,呵斥指责:
“鬼厉小子,休得胡言;”
“你虽颇有诗才,但还没资格藐视古往今来的所有文人。”
“儒道源远流长,囊括天地,岂容你随口诋毁?”
“道歉,必须道歉,否则今日我等即便血染当场,也要叫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