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疑惑道:“听起来是有些可疑,但这事跟我父兄有何关系?”
燕绝反问道:“你父兄是何时返回边关的?”
“是我大婚前半个月。”沈玥将日期记得很清楚,“我和裴玄的婚期是十月十五,我父兄大概是在九月底离开京城,一路上快马加鞭,最短需要五六日,最慢十天也该到了,我父兄应该是在十月初五到十月初十这段时间内,抵达边关的。”
从时间来推算,她父亲和三位兄长才抵达边关不久,就突然战死,一同阵亡的还有定康城中五万的边军精锐。
消息从边关一路送达京城,八百里加急也需要三到五日。
于是正正好好,在沈玥和裴玄大婚的十月十五日,她接到了父兄战死的消息。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下旬,过去了两月有余。
行军途中消耗了近二十天,再加上宣明帝此前一直不愿意重查沈家之事,朝堂上纷争拖延,时间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沈玥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你知道,商队发现那片可疑的火烧地是什么时候吗?”燕绝幽幽地说,“是十月初五。”
沈玥心脏一跳,猛地看着他。
燕绝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说:“如果你父兄是收到边关急报才赶回,途中必定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误。他们都是多年习武之人,精力旺盛,九月底从京城出发,十月五号之前,他们差不多正好赶到定康城附近。”
沈玥呼吸急促起来,她立刻追问:“商队发现的火烧地点在哪里?有具体/位置吗?”
“有!”燕绝轻声说,伸手指向她手边的地形图,“地点就在定康城与临潼城的中间,距离定康城大概只有二三十里,差不多……是这个位置。”
他指尖落在地图上的某个点,顿了顿,接着道:“那位商人说,这个地方是一处山林近道,只有常年来往边关的人才知道,可以比官道节省一半的时间,直达定康城外。”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父兄急于赶回定康城,他们有没有可能舍弃官道,改走了更省时间的小道?”燕绝看着愣神坐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沈玥,语气凝重地说:“结果在小道上——他们被蛮族伏击了!”沈玥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燕绝也没有闲着。
他并不是只凭商人的只言片语下结论,而是整合了手里零散的线索,以时间线为轴点,推测最合理的猜想。之所以是猜想,是因为这个推测中,还有一些解释不通的地方。
“就算时间地点都对得上,那蛮族是怎么知道我父兄行踪的?就算有人跟他们勾结通风报信,他们又是怎么躲开边军防线,绕到定康城背后伏击我父兄?”
沈玥声音微微急促,失血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她咬牙说:“而且,战报上明明说,我父兄是和五万边军一同战死的,如果是蛮族伏击偷袭,那死去的五万边军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