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被萧挺隔绝在计划之外,还被派人看管起来,跟防贼一样。
哪怕玄甲军说的是所有将领一视同仁,裴玄也不相信,他觉得萧挺和燕绝就是独独防着他,心里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愤恨和羞耻。
他们把他当什么了?!
但即便如此,裴玄也不能公然抗令。
玄甲军是燕绝手下的人,他命令不动他们,何况玄甲军现在奉的是军令。
军令不可违抗。
“我知道了。”裴玄脸上撑不住表情,显得阴沉起来,他干脆面无表情地问:“这个禁令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玄甲军说:“天亮后大军启程,禁令自然解除。”
“好。”裴玄什么也不问了,甩下帘子便进了帐篷。
他今晚是出不去了,有两个玄甲军在门口盯着,他连站在门外张望都不行,只能缩回去。
其实萧挺这个禁令并不苛刻,也并非只针对裴玄一个人。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外面又在下雪,夜晚的军营是有宵禁的,非值守巡视之人本就不能轻易走动,萧挺不过是加了一重防守,让所有人待在自己帐篷休息而已。
但裴玄不这么想。
越是不让他出去,他就越怀疑今晚军中有大动作。
他都已经听到士兵集结的脚步声了。
连燕绝一个病恹恹的非军中人都能知晓的秘密,他这个正牌将领却被蒙在鼓里,甚至光明正大地隔绝在外,这让裴玄心里怎么能舒坦?
他不免又想到了玄甲军。
如果玄甲军是在他手里,萧挺肯定不会避开他,还会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绝不会把排斥的态度表现出来。这就是手里有权和没权的区别。
没有实权,即便他是皇上钦点的副将,照样光杆一个,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裴玄阴沉着脸待在帐篷里,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油布搭的帐篷不比房屋保暖,寒意四面八方渗透出来,只有燃烧的火盆提供着暖意。
燕绝体质畏寒,也不缺碳火,两个火盆整夜烧得旺盛,比外头温暖了不知多少倍,沈玥也跟着沾光,睡了个舒舒服服的暖觉。
第二天依然起得很早。
等沈玥穿戴整齐、检查完脸上的易容走出去时,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裴玄脚步匆匆,直往后勤大帐方向走。
天还没完全亮,灰蒙蒙的,厚厚的积雪折射光线,视线反而比平时好很多。
沈玥一眼就看到裴玄眼下的乌痕,脸色也冷青青的,像是整夜未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压抑情绪的烦躁感。
嗯?
沈玥来了兴趣。
之前是裴玄想方设法往她面前凑,她恨不得躲着他走,现在眼看裴玄状态不对劲,沈玥反而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他昨夜是偷鸡摸狗去了?一副仿佛被榨干的样子?
沈玥兴致勃勃地猜测,只要裴玄不好过,她心情就不错,正好去大帐里取热水回来。
但等她到了大帐附近,暗暗观察着裴玄的一举一动,却敏锐地察觉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