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页)

 由于这次没有了作战行动的压迫,每个人都可以悠闲地睡到饱,菲欧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走出帐篷的时候除了站岗的战士外基地附近只有几个人在整理物资和装备。 

 “其他人都去哪了?”菲欧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问道。 

 “他们有的去训练,有的去附近侦察,还有一部分去找水源和食物,嘉蒂长官好像跟他们在一起。” 

 “他们走多久了?” 

 “大概两个小时,应该快要回来了。” 

 “谢谢了,你继续忙吧。” 

 菲欧看了一下时间,决定出发去找他们,因为嘉蒂亲自去找食物的话效率不可能这么低。 

 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出去不久就见到有满载而归的战士往回走,向他们打听后得知嘉蒂还没有回来,说是要进行一下训练。 

 “这太不正常了,从来没见过她主动训练。” 

 的确,任凭菲欧怎么回想也不记得嘉蒂进行过任何形式的训练,即使是应对外星人时的紧迫局面她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次居然自己主动要进行训练,她到底有多紧张啊? 

 找到嘉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因为不只是菲欧对这件事好奇,躲在暗处偷看的人居然有十几个。那些人看得太投入,以至于直到菲欧走近他们都没有发现。菲欧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于是用自己的眼睛确认状况,她顺着这些人的视线找到了嘉蒂。 

 此时她正站在那用念力浮起一个西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训练的样子,不过她身边不堪入目的景象却成为了铁证。嘉蒂身边的几个容器里几乎堆满了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各种水果,其中样子最惨的是被拆分成一粒粒的葡萄和上面全是小洞的西瓜,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她这是在干嘛?就算是要做果汁也用不着把水果弄成这样啊?” 

 “菲欧小姐?!”那人显然是刚刚才发现菲欧,被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见嘉蒂长官把水果浮起来,然后过不了多久水果就会破碎掉,现在似乎在挑战难度最大的西瓜,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 

 “失败?我曾经见过她举起几百斤重的物体,而且似乎是毫不费力的样子,为什么一个西瓜会把她难倒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不仅是菲欧的疑惑,围观的战士们都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至多几公斤重的水果会成为困扰嘉蒂的难题。又过了一会,嘉蒂看上去似乎累了,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看向他们这边,然后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也对啊,她一定早就发现了。”菲欧自言自语道。 

 “偷看可不是好习惯啊,而且这有什么好看的?即使成功了也算不上精彩的表演,何况刚才几乎都是失败的,连表演也算不上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举起一个西瓜会比搬动一台几百斤的设备看上去还要吃力呢?是因为你的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吗?” 

 “当然不是,我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并不是因为体力的问题。” 

 “那又是为什么呢?这项操作看上去也并不复杂,因为这个就把你累成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是啊,我刚才进行的练习实际上比你们看到的复杂得多。单纯地举起这些水果是非常简单的,不过水果是有生命的有机体,里面活着的细胞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着,如果简单地把这些细胞当成固定的物体来移动就会让所有细胞的生命活动在这个移动的过程中终止掉,那么等移动结束之后,这个苹果的生命就不存在了。如果把每一个细胞的生命活动都计算进去就成了相当复杂的一件事,而且细胞的活动是无规律的,要做到不出差错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起来有点意思,那你又是如何做到不破坏它的生命的呢?” 

 “我把其中强度较大的某一部分当做没有生命的固体,比如种子的外壳或者坚硬的果皮,这样即使破坏了果实的一部分生命也不会影响到整体,不过即使只是这样仍然是很精细的操作,尤其是像西瓜这样的大家伙,如果不把力量分配好,某些部位受力过大就会承受不住应力,致使种子冲破了果皮,就成了你们看到的千疮百孔的西瓜了,不过应该至少还可以吃。”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话说你还真会玩,这样的训练到底是怎样想到的?” 

 “是之前和马可的那件事,如果我可以做到活体搬运的话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他扔到上面,也就不至于像你们看到的那样辛苦了。可是我当时没有把握,你也看到了这些水果,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马可的骨头折断或者关节脱臼,如果再严重点的话或许会变成惨不忍睹的状态。” 

 “别说了,我都不敢去想象了。所以你练好现在的方法之后就可以做到搬运有生命的人和动物了吗?这一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说不定很有用呢,所以你才会破天荒地练习自己的能力?” 

 “破天荒这种说法还真是失礼啊。我又不是没有练习过,只不过没有让你们看见罢了。” 

 “想象不到,以前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我们训练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旁观,完全见不到你练习啊。” 

 “我通常是在头脑里进行想象的练习,虽然没有实际动手的效果明显,但是总体的效率更高。” 

 “是这样啊?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战斗方面的天才,只要看看我们的动作就能把所有技巧都掌握,原来你也一直在努力啊?” 

 “当然,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都不做就会进步的人啊?只不过旁人或者自身没有察觉到罢了。”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我的枪法也不仅仅是得益于良好的视力,小时候为了练好拿枪的手法也费了不少工夫呢。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我要把这个大发现跟兄弟们讲一讲,他们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吧?你们每个人都很努力,没必要跟我比的。” 

 “那怎么行?这么好的榜样只鞭策我自己有点太浪费了。” 

 “鞭策什么的谈不上吧?至少现在还没有成功啊。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在那边找到了水源,晚上大家可以过来洗个澡。昨天出了一身汗,如果不快点洗干净的话大家的生活质量都会变差的。” 

 “可是……那些水不是更应该用来喝吗?如果有人在里面洗澡的话……” 

 “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可以不用泡在里面洗。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自然界中的水里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微生物,还有鱼类等动物一直生活在里面,这样的水人们通常可以毫不犹豫地煮沸喝掉,但如果是有人洗过澡的水通常就会觉得反胃。” 

 “是啊,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此,即使没有人在里面洗澡,自然界中的水本身也不卫生,只不过没有达到让我们觉得恶心的程度。” 

 “所以说我们到底把同类当做什么呢?”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也许在我们心中,同类还不如那些样子看起来还算可爱的小动物。” 

 “好啦,我们赶快走吧,不要让大家等太久。这些破碎的水果……” 

 “果然还是扔掉吧,虽然很可惜,反正附近可以找到好多。你应该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在练习吧?把烂成这样的水果带回去大家一定会问的。” 

 “那会变成相当麻烦的事情呢,看来在找到更好的处理办法之前也只能扔掉了,不过要扔到远一点的地方,你们能帮我保密吗?” 

 “当他没问题,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我们是不会做的,因为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菲欧毫不犹豫地保证道,其他士兵也跟着纷纷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我去把这些东西扔掉,你们带着能用的东西先回去吧,他们一定等急了。” 

 “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之后我们可以顺便去叫其他的队员。按照马可的作风,他们十有八九还在训练。” 

 “那样也好。我和菲欧去看看他们的训练,你们带着东西先回去吧。” 

 “明白!”士兵们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果断地分配好要带走的东西离开了。嘉蒂和菲欧也分别拿上了一些破碎的水果,向远处走去。 

 “嘉蒂,虽然我能理解你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练习的心情,但是这其中应该还有具体的原因吧?我有点想知道。” 

 “他们大多太相信我的力量了,如果知道我在偷偷练习,就等于我在告诉他们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样,会让他们的信心动摇的。” 

 “但既然这样,以你的习惯不是应该做得更隐蔽吗?至少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发现吧?”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你会明白吗?” 

 “故意的?为什么……难道你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的信心动摇?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猜对了一半,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帮助我精简作战编队的成员。一百多人的队伍太庞大了,要掩护所有人是很困难的。而第二个目的就是鼓励他们,让他们看到连我都在努力,他们就会更加刻苦地训练。” 

 “可是你刚才还让他们保密……这样不是矛盾了吗?”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来的时候……哈哈,是这样啊。” 

 “想要让一件事情保密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把秘密告诉别人的同时,就是向他人泄露了秘密,那么连你自己都没有保守秘密,别人为什么要替你保守秘密呢?” 

 “确实啊,想保守别人的秘密太难了,就像那时跟希尔博士聊得投机,一不留神就把你能力的事说出去了。明明我很想保密,结果在面对自己人时警惕心就完全没有了。……等等,我和马可的事你没有对外人说吧?” 

 “我没说,如果别人知道了也只能说明你们太明显了,不能怪我。” 

 “你这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啊。” 

 “这种早晚会被别人知道的事根本算不得秘密吧?何况即使大家知道了又能怎样?” 

 “很难为情啊,那种关注的眼光太可怕了。” 

 “放轻松吧,就当大家是在祝福你们,不好吗?” 

 “可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至少我会很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可以理解,有时候被别人过度期待确实挺讨厌的,直到现在我也适应不了。” 

 “说到期待,你确实是一直被我们期待着,被队长期待着,一定很辛苦吧?” 

 “是有一点辛苦,不过也因此遇到了许多奇迹般的事啊,回报还是很可观的。” 

 “可是……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啊,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我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不想继续失去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一无所有,直到失去了那么多宝贵的东西后我才发现,一切真的还会变得更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整个世界都跟着改变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我也是这样期待着的。就像训练一样,虽然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不断改善的现状至少可以让我们安心,再累也值得。”说完之后嘉蒂停下了脚步。“我们已经走得够远了,就扔在这好了,再继续走下去可能就看不到他们的训练了。” 

 “确实啊,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菲欧回过头看着她们刚刚走过的路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