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目标‘零’不见了,我们正在四处搜捕。已经向指挥所增派了警卫,请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找到或击毙。”
“虽然我已经猜到是这件事了,可你们是怎么让一个瘫痪的人逃走的?难道我们这边有奸细吗?你们知道外星人为了抓她费了多大的劲吗?”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负责看守的人都声称几乎是眼看着她一点点消失掉的,我们怀疑当时关在牢房里的就不是真身,而是由某种技术手段制造的幻影。”
“我不要听这些,你们尽管去找吧!找不到即使把她赶走也好。要是她在我们这边大闹一场可不是损失几千人那么简单你知道吗?”
“我们知道了,马上去加强搜索,请元首放心。”
“我怎么可能放心?她要是盯上我们了将意味着什么你懂吗?”
元首吼完之后愤怒地摔掉话筒,他被气得浑身发抖。在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并从床上爬起来之后正想去换上制服,忽然注意到嘉蒂正坐在客厅,并且显然从很早以前就在看着自己这边。此时她在那悠闲地喝着酒,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眼前的这一幕让元首以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愣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嘉蒂在把杯子里的东西喝光之后先开口了。
“我只知道这东西能麻醉神经系统,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喝,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像喝水一样把它喝下去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应该先问的不是这些吧?”
“那个不用问也知道,你是来杀我的吧?”
“本来想杀的,不过改主意了,因为有些事必须要你来做。”
“什么事?让我下令放你走?”
“那种小事根本不需要麻烦你,我想让你下令撤回所有派出去的军队并宣布无条件放弃战争,简单来说就是投降。”
“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说办就办?而且这再怎么说也太荒唐了,我敢说即使我下令投降,你们那边的军队也不敢接受。”
“不是向他们投降,是向你们自己,也就是那些不主张战争的人民,这么大的国家总该有一部分人是反对战争的吧?至于议会那边,你只要跟他们说我在监视着,谁敢反对就杀谁,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多嘴?”
“的确,那帮家伙都是胆小鬼……你这一招玩得真绝啊!装作垂死被俘,再装作瘫痪入狱,最后再逃出来直接控制我们的中央指挥所!可是你太小看我们的民族了!虽然我们可能不及外星人那样强悍,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的国家怎么可能被你一个人摆布?”
“是吗?我还以为只要我能摆布你就足够了。有着这么多人的国家,不是一直都在被你摆布吗?”
“那并不是摆布!我在指引他们走向正确的方向,就是全人类的统一!之所以要通过战争来实现是我们不能容忍以失败者的身份生存下去!我们是高傲的民族,那种即使冒着牺牲的危险也要去争取胜利的心情你懂吗?”
“我当然懂,谁愿意当失败者呢?于是你们双方大动干戈,两败俱伤。无论取胜的是谁,长远来看最后的结果不是都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败的一方要接受胜的一方的限制条约,还要接受他们的管制、制度、文化……一切的一切!一旦失败了,现在的这个国家就将不复存在,前人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至少优秀的科技和思想会保留下来,这不就足够了吗?”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有身处我这样位置的人才会以全面的眼光来看待国事!“
“既然你知道这是国事,至少不要把你的个人恩怨夹杂进去啊?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即使不用仪器也能知道是实话,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
“是又怎么样?战争既然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把能推动它前进的感情放进去又有什么错?”
“当然有错,整件事的本质都受到了影响,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历史上的每一次战争在最初都是军人为了国家的利益在战斗,但是到了战争的中期和后期则演变为双方因为家园被剥夺和战友被杀害的仇恨在激烈厮杀,因此才会让伤亡急剧增加。说的明白一点,军人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他们英勇战斗的原动力不是勇气和正义,而是仇恨和愤怒,这样的战斗只是没有任何文明可言的厮杀!既然你们自认为是优秀的民族,就不要去做这么野蛮的事啊?”
“你懂什么?现在战争已经开始了!在你被带回来的这几天里我的军队已经分三路进攻你们的三块主要的大陆,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战火,只能等他一点点燃尽,把最坚强的一方留下!”
“不管你是不是出于好心,你的劝说我不能接受。”嘉蒂说完又把酒杯倒满。“如果你想喝的话尽管过来就好了,我说过不会杀你就绝不会杀,所以你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停顿了一会她又继续说道。“对了,我的眼睛现在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怎么了?”
“我这个人酒品很差的,如果你发现我的眼睛变成红色了,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否则可能会有比被杀更可怕的事发生。”
“你说这些是想威胁我吗?”
“威胁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只要再做三件事:召开议会,把我的话传达给所有议员,然后下令召回所有军队,之后的事我来帮你办妥,你看如何啊?”
“如何?这不还是让我们投降吗?如果没有你,那样的国家我们完全有能力打败。现在要因为我们这些领袖的原因放弃全国的利益,人民怎么可能接受?军队怎么可能接受?”元首非常激动,尽管他很清楚以现在的立场来看,争辩完全是徒劳的。
“你们投降又不是投给他们,这样并不算失败吧?”嘉蒂没有看他,而是注视着手中的杯子。
“历史上就没有向自己人投降的,而且这在逻辑上也说不通,要投降的话只能是向敌国投降!”
“的确现在只剩两个国家了,但是没有第三势力的话,只要创造一个不就好了吗?”
“创造第三势力?难倒……”
“你们向我投降,然后我再帮助你们打败那边的敌人,这样你们就是平等的失败者,互相妥协也容易得多吧?”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本来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不是吗?只要摆平带头的那几个家伙!”嘉蒂说完之后又一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因为酒精的强烈刺激她难受得闭上了眼睛。
元首刚想反驳什么,但是他忽然发现嘉蒂睁开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的,想起刚才的话之后他把嘴边的句子全咽了回去。
“嘁,这东西效力太差了,那帮家伙混到饭里的麻醉剂都要比这酒好得多,至少在味道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眼睛……”
“喝醉了而已,不用这么紧张,虽然性格不一样了,说好了不杀你就不会杀的。”说完之后她把杯子放下,并把整个头转过来用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凝视着一脸诧异的元首。“现在告诉我你的答复吧。”
“你……先等我把衣服换好可以吗?”元首的思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打乱了,为了争取时间他勉强想到了这样的借口。
“当然,你穿制服的样子的确比现在帅气得多,而且穿上那身衣服应该也能让你更清醒地思考。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弄一套衣服吧,这段时间穿的一直是伤病员的服装,看上去就像睡衣一样。”
“衣服的话我倒是有不少,不过都是男士的,我稍后叫人送过来。”
“还是等你把现在的事办完再说吧,先去穿你自己的。”
元首努力保持镇定地走过去拿自己的衣服。见嘉蒂根本不去看他,而是在摆弄刚才用过的酒杯,他伸手摸了摸裤子的口袋之后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里面那把防身用的袖珍手枪还在,这让他忽然找到了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换裤子的时候你应该转过去吧?”
“真麻烦,谁会看你啊?”嘉蒂不耐烦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动作快一点,换好之后告诉我。”
“这种制服比看上去难穿,可能要花点时间,你稍等一下。”在说话声的掩护之下,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枪对准嘉蒂的脑袋扣下扳机,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居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可能,这把枪是特别为我精制的,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出毛病?”元首顿时感觉整个头都大了,看来今天运气不是一般的差。
“还没好吗?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嘉蒂用不耐烦的语气催促他,这让元首更加慌张了。
“呃……再等等。”他又试了几次,还是像之前一样,扳机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