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说话时都带着微微急喘,气息不足。
“老奴也不知,但二女乃奶说她已经有了头绪,眼下大爷和大奶奶也都在净心堂,等着老夫人您出面主持呢。”
陆老夫人无奈喘了口气,苍老的眼角布满红血丝,眼下泛着浓重青黑,“来为我更衣吧……”
吴妈妈将女使唤进来,一边为她更衣,一边满眼担忧地问她。
“老夫人您晚间还是睡不好吗?”
陆老夫人满脸疲倦,缓缓点头,即便她屋内熏染过艾草,贴身带着福袋,又菩萨佛珠保佑,还是免不了被梦魇袭扰。
梦见那漫山遍野的大火,以及尹家上百口人的凄厉惨叫,鬼哭狼嚎……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她偏偏做了那般伤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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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后,陆老夫人由吴妈妈搀扶着,在正堂上首落座,面上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
扫了眼在下首坐着的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声问房青湘。
“二房媳妇,你说你已经找到了线索。”
房青湘起身行礼,“回母亲的话,青湘确实有了眉目。”
她扫了大房氏一眼,对外面唤道:“佟掌柜进来吧。”
话音一落,一个身材矮胖,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进了门。
百济堂的佟掌柜,在场之人对他都还算熟悉。
因为陆府早就与百济堂有了合约,陆府上下数百口用药优先从百济堂采购,百济堂也给予了种种优惠与便利,还会派专人上门送药。
房青湘对陆老夫人道:“实不相瞒,早在今日之前,儿媳就已经觉察不对劲,儿媳身边的吕嬷嬷她的儿子恰好在百济堂做事,他暗地里觉察佟掌柜行为有异,偷偷跟踪了几日才发现佟掌柜在供给陆府的药材里添了些东西。
吕嬷嬷将此事告知儿媳,儿媳心里警醒偷偷去查了下,只查到是罗罗的药材里被添了东西,但不知是何物,于是一边派人去查,一边连忙派人去星罗苑通知罗罗,让她小心些,不要用那些药材。
唉……却没想到罗罗还是不幸中招了。”
陆鹤荣听到这儿,浓黑的眉头已经拧得死紧,问她:“那你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房青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那佟掌柜,“佟掌柜你亲自说,买通你给表小姐药材里加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佟掌偷偷瞥了眼柜大房氏,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是大奶奶她让我加了东西,她没说那是什么东西,我……我也是一时利欲熏心……”
“噗通”一声双膝跪下,不断叩头求饶,“我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千万,千万不要将我送官府……”
陆老夫人和陆鹤荣都没想到会是大房氏。
“大房媳妇,是你做的吗?”
陆老夫人开口问道。她觉得此事不像是大房氏做事风格。
大房氏性子蠢直了些,这种暗地里下毒的阴毒手段倒像是小房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