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湘听闻此言娥眉轻蹙,但又道:“彦之素来是个贪新鲜的,等过一阵子淡下来就好了。”
美眸流转间,闪过一抹阴毒之色。
等淡下来,她才好收拾妙燕这个贱人。
勾引陆鹤轩不算,还将陆鹤轩和陆彦之挑拨得父子离心,真是够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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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堂内。
“大奶奶不在?”
陆鹤荣进了正堂,垂眸扫量一圈,问女使道。
女使小声答道:“大奶奶去暮云斋看顾大公子去了。”
陆鹤荣落在椅子上,略有些不满地叹气,“整日不是求佛诵经,就是去暮云斋,府中的事当真是丁点都不管了。”
过几日他要请些官场上的人来府上坐一坐,那些人或是自己官位不低,或是背后有家族依靠,说不定两句话就能决定他们陆府生意的生死。
房青湘毕竟操办宴席的经验少,他担心她会出岔子,想让大房氏亲自出面主持,结果连她的人都找不见。
“早知如此……”
陆鹤荣心里对大房氏的嫌弃愈发多了,许是操劳不扫,大房氏随着年岁渐大,身形走样,面容也比同龄人衰老几岁。
如今还在陆府只吃饭,不管事,连点用处都没有。
当年若不是大房氏的舅舅发达,能给予他不少扶持,他也不会在房家的两个女儿中间选择娶大房氏。
如今看来,还是房青湘更好些……
陆鹤荣如此想着。
而此时此刻的大房氏全然不知陆鹤荣心里所想。
她正站在暮云斋前,打量上头专门请了大师题的遒劲有力金字。
她对这座宅院就如对陆君之一般,是费尽了全部心力的。
院子宽阔,坐北朝南,四季向阳,主屋底下还烧了地龙,冬日里陆君之读书习字绝对不会冻着半分。
院门口两侧种着罗汉松,院中躺着一汪池水,池边还环绕着一圈鳞次栉比的太湖奇石。
廊下长着一丛湘妃竹,白玉石阶上摆了几盆品种稀罕的兰花。
这里的几乎每一砖每一棵草都是她为陆君之精挑细选的,都是她的一片爱子之心的见证。
如今看来都沦为了一场笑话,大房氏眼眶微红,不知是不是哭得太多了,不哭时眼中都似是浮着一层泪光。
她由蔺婆子搀扶着,略显艰难地走上石阶。
蔺婆子抬手推开屋门,大房氏还未抬腿迈进去,一块锋利的碎瓷片就直直砸过来,划破她的面颊。
一缕血液从伤口流出。
“滚,都给我滚!!!”
坐在床边的陆君之形容枯槁,眼窝深陷,一身衣袍还算整齐干净,但罩在他身上也显得空空荡荡,只剩半截的右腿不自然地撑在床榻上。
他眼睛赤红,含着满满的怨愤,再无半点昔日谦谦君子的风度,指着大房氏和蔺婆子怒骂道。
“谁都别来烦我!!”
“大奶奶……”蔺婆子面上都是心疼,小心将大房氏面上血迹擦干净。
昔日念在他是大奶奶的独子也就忍了,也现如今他只是个偷情的贱种,哪里还需要再忍下去,还再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