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折磨(第2页)

 陆君之刚想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刚刚灌了坛椒酱,肿痛异常,声音嘶哑如砂砾。 

 尹罗罗也侍候一旁,捻着绣帕哭哭啼啼,“子慎哥哥,下次你千万莫要饮酒了,饮酒……饮酒实在误事。” 

 “你说,表哥哥他读书差不如你,还说他像,像发情公狗,到处糟蹋姑娘家,胡作非为,早该下地狱。” 

 大房氏听着,一时连哭都忘记了。 

 子慎居然骂得如此难听……可这岂不是将孔麟元彻底得罪了?! 

 但幸好,幸好,子慎已经得了贺大人的青眼,得罪了孔麟元一时应该也不打紧,以后再设法缓和…… 

 尹罗罗补刀似的道,“子慎哥哥还骂了贺大人,说他和表哥哥玩到一起,都是道貌岸然,男盗女娼之辈。” 

 大房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贺大人都得罪了?! 

 陆君之疲累至极,懊悔至极。 

 合上眼,恨不得自己永远不醒来。 

 大房氏无力倒在翠蓝怀中哭天抹泪,泣不成声:“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尹罗罗上前,接过女使手里的琉璃药碗,将那浓苦药汁一勺勺喂给陆君之。 

 陆君之喝了几口,就拧起眉头,舌苔被苦得发麻,但为了自己的身子,又不得不继续喝下去。 

 尹罗罗轻蹙峨眉,面带忧色,“子慎哥哥,事已至此,还要设法弥补才是,否则子慎哥哥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大房氏仿佛被提醒了,立即转过身来,对躺在病榻上身心俱疲,还在皱眉强忍苦药的陆君之道: 

 “子慎啊,麟元再怎么说也是陆家的表少爷,这层血缘断不掉,明日我亲自去孔家道歉,与月宾说和说和。等你好了,也亲自备厚礼去和麟元道歉,总有挽回的余地。” 

 陆君之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 

 但实在心累、心寒,什么都没说出口。 

 大房氏还在叨叨,“尤其是贺大人那儿,他在吏部任职,贺家在朝中又树大根深,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东西拉拢他……” 

 原本疲惫无力的陆君之一听见贺大人,忽地剧烈咳嗽起来,眼眶猩红,布满鲜红血丝,瞧着竟有几分可怖。 

 大房氏却以为他只是呛到了,斥了喂药的尹罗罗一句:“小心点,别笨手笨脚呛到子慎。” 

 尹罗罗暗自好笑,面上却还是谦顺态度,“是,我会小心些的。” 

 大房氏自顾自道:“我听书意说那龙尾砚还未送出去,改日你亲自去送,好生给贺大人解释道歉。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可千万不能断了啊。” 

 “只要贺大人那儿稳住了,哪怕麟元那儿一时挽不回来也没关系。贺大人可是你未来的登天梯,务必紧紧抓住。” 

 但陆君之听到此话,只觉得心里发苦,头上更是直冒绿光。 

 贺承允是他的登天梯,是他的登天梯……可他和白妙善不知背着自己来往了多久。 

 他们举止亲密,望着彼此的眼神脉脉含情。 

 怕不是都已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可笑他与白妙善相识一年,却因怜惜怜爱,都未碰白妙善一个指头。 

 可她却,却……这般对自己。 

 这些念头如同白蚁般不断啮噬他的心脏,令他痛苦煎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