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宁氏闭了闭眼眸,将眸底的恨意和杀意尽数掩去,她微微勾起唇角,目光平静的对上镇国侯诧异的目光。
她余光瞥到一抹黄色衣袍,眼眸微微转了转,心底忍不住暗喜。
她继续道,“事到如今,侯爷难不成还以为墨儿他们受伤,仅仅是镇国侯府的事吗?”
“墨儿身为战神,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大魏的安危,如今却轻易被几个细作伤了,难道暗处的那些人不会多想吗?”
“那先前的一切流言蜚语还能压得住吗?”
“侯爷难道当真没有多想想吗?没想过墨儿的行踪为何会被那些人轻易掌控?没怀疑侯府内是不是也有人勾结外人,亦或者……他本就想让墨儿死,以此动摇大魏的根基,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否则,怎么会这般巧?二房那边出事,墨儿刚把人手尽数调派过去,就也遭遇了谋刺,侯爷难道没有怀疑过这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或许这一切,本就是为墨儿精心策划的杀局,企图搅乱现有的局面,也犹未可知,但——”宁氏话语一顿,目光再次不经意的瞥过一处角落。
“你我身为镇国侯府主事人,一日之内,侯府两位公子尽数受重伤不说,还都让细作得了手后全身而退,这难道不是我们做父母的错吗?”
“若我们将他们培养得再强大些,又怎么会让那些细作轻易得手?”宁氏说着面露惭愧之色。
“妾身只要一想到他们都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我就寝食难安。”
“多少次我都想到了过去,若是当初能够对他们再严厉些,是否就不会有今日的遭遇,是否能第一时间拿下细作,审出更多的内幕,为大魏早日解决这些祸害?”
宁氏越说越伤心,不自主的小声抽泣起来。
这一幕看得镇国侯有些不知所措。
他慌乱的抬起手,为宁氏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夫人。”
他长长叹了口气。
“为夫不知夫人如此见微知著,但陛下是万万不会因此迁怒侯府,迁怒你我的。”
“夫人,你尽可放宽心!”
“可——”宁氏捏着帕子擦了擦泪水,而后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镇国侯。
她道,“侯爷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外面的人如何看待我镇国侯府,如何能继续坚信侯府能够一如既往的护佑百姓?”
“发生这么多事,即便是陛下大度不追究,可是我们就该如此心安理得了吗?”
“侯爷当真觉得,侯府没有愧对陛下的信任吗?”宁氏目光灼灼的看向镇国侯。
“镇国侯府,镇国侯,侯爷当真对得起‘镇国’两字吗?”
镇国侯被怼的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恼羞之色,宁氏对此熟视无睹的继续道——
“请侯爷恕罪,妾身做为镇国侯夫人,又是战神生母,我无法享受这等荣耀,却不尽心尽责的履行这份职责。”
“眼下墨儿重伤无法到御前请罪,我这个做母亲的代儿请罪,何错之有?”最后几个字宁氏故意拔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