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萧泽咬字道:“当朕好骗是吗?”
欺君是死罪,打死都不能认。但也不能完全不认。
夏时锦当即跪下,膝行到萧泽的身前。
她主动握住萧泽的手,示软撒娇。
“臣妾也不算骗皇上,那御花园,臣妾和阿紫确实是逛了的。”
“但也不瞒皇上,原本臣妾今夜确实是想带着阿紫偷偷溜出宫,瞧瞧宫廷茶馆那边的生意,顺便凑凑热闹。”
“可无奈发现这宫墙实在太高,臣妾踩着阿紫,是能爬得上去,却没勇气跳下去。”
“这天寒地冻的,怕摔坏了腿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此处,萧泽冷笑出了声。
夏时锦继续忽悠。
“最后只能作罢,乖乖去御花园里散步透气了。”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御花园瞧瞧脚印,这夜里风雪大,刚刚在御花园里溜达的,也就我和阿紫二人,应该再无旁人脚印的。”
正因夜里风雪大,脚印被雪盖了或被风吹浅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夏时锦这番谎撒得也颇有底气。
“臣妾自知宫中妃嫔不得擅自出宫,在思想上是犯了大忌的。”
“刚刚才不敢同皇上说,还请皇上能饶恕臣妾,看在臣妾出宫未遂的份儿上,宽恕臣妾一次吧。”
“皇上,臣妾出去透气是真,逛御花园也是真,除了动了点不该动的念头外,可真没有骗皇上啊。”
似是被说服,萧泽的胸腔又闷出一声戏谑的笑来。
“所以,是出宫未遂?”
夏时锦用力点头。
“对,蠢蠢欲动两三次,第一次付诸行动,结果出宫未遂。”
“既然想出宫,为何不同朕说?阿锦想去哪里,朕都会陪着。”
“是想同皇上说来着,可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任性。”
“下次......”
目光随着拇指覆在夏时锦的双唇上,他轻轻揉弄,犀利冷锐的眼神终于收起了锋芒。
“想出宫跟朕说便是,朕......”
说着说着,萧泽俯身,逐渐朝夏时锦的面颊靠近。
灼热的气息扑面,一双薄唇也渐渐地朝她的唇瓣而来。
夏时锦紧忙偏过头去,萧泽的吻便擦蹭在了她的面颊上。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侧颜,眼中闪过落寞、愠怒和隐忍。
伸手钳住她的下颌,萧泽强迫夏时锦与他对视。
他一字一句道:“朕可以等你重开心扉,但朕的耐心有限。”
“威吓便是皇上让臣妾重开心扉的方式?”
“......”
两人相视无语,目光对峙。
见夏时锦的脸都被掐红,萧泽心头登时生出几分愧疚之情来。
见她仍是那倔强委屈的模样,萧泽长长地叹了口气,收回手,做出了让步。
他将夏时锦拉起,邀她同坐。
沉默延续了片刻,夏时锦适时开口引导话题。
“皇上今夜不是该宿在玉答应那里吗?”
萧泽漠声回道:“突然想看看皇后,朕就来了。”
微微侧眸,夏时锦瞥见萧泽那半束半披的青丝有几缕尚挂着水汽,湿湿嗒嗒的,垂贴在衣料上,发丝在衣袍上洇出一点深色的痕迹来。
这坐得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时而轻飘入鼻。
冬季少有鲜花拿来给妃嫔用花瓣浴,为了增加体香,各宫妃嫔沐浴时都会加些香露。
夏时锦每日查对各宫用度,自是知晓玉答应常用的便是桂花香露。
萧泽这分明是办过事儿后来的,还在这儿跟她装情深?
嘴上说着想她,身上却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气,多少有点矛盾、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