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巴掌打得狠,她若在这里一直没个动静或表示,未免说不过去。
浅浅地化个冰,调和下关系总是要的。
否则,萧泽一个不高兴,再把她打入冷宫,那可就难繁盛了。
夏时锦同如妃请教道:“若想跟某人道歉求和,有什么低调、含蓄又婉转的法子吗?”
问题似乎有些刁钻,如妃嘟嘴想了想。
“若是臣妾,可能会送碗亲手熬的百合莲子粥,取百合、连心之意;再或者,借酒言和,送壶桂花酒。”
现熬粥太麻烦了,夏时锦没那个耐性给萧泽。
她起身唤来富贵公公,低声交代他去勤政殿给萧泽送壶桂花酒。
桂花酒送到勤政殿时,萧泽刚好下朝,正在殿内与秦野谈事。
“派出去的人还没查到雁北王的下落吗?”
秦野拱手回道:“回禀皇上,尚未查到,据说到了北边一带便没了踪迹。”
萧泽默了片刻,一双犀利深邃的眸眼看向秦野,突然提起了许多年前的事。
“朕记得,秦家军在驻守殷燕一带时,有一年刚入冬,朔月国的老单于曾亲自率兵南下入侵,直逼殷燕。”
“当时朝廷因种种原因,迟迟未能派兵马和粮草兵器增援,秦家军几万兵马被困在殷燕数月,冰雪寒天,箭尽粮绝,城池沦陷,剩下的万余重骑险些丧命于羌匈人的铁骑之下。”
“当时,朕的皇叔雁北王擅自率兵赶赴殷燕支援,才救秦家父子于危难之际。”
“这么说起来,朕的皇叔对你们秦家也算是有恩。”
“确实。”秦野面色从容无变,回得坦然。
萧泽唇线勾起意味极深的弧度,又问秦野。
“当年阿野多大?”
“大概......”秦野状似回想了一番,“十五。”
“十五。”
萧泽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早就是记事的年纪了。”
话锋陡转,萧泽沉声又问。
“朕自小在上京,从未见过皇叔。”
“但阿野那时应见过朕的皇叔,自该记得恩人的样貌才对。”
“短短五年而已,人的长相也不会变化太大,御霖园和画舫上,你就没察觉那四海和尚就是朕的皇叔?”
好看的丹凤眸微挑,秦野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懒散调性。
“微臣被救时,已昏死在万人坑里,高烧昏迷多日才醒来,也是醒后才知晓是雁北王带兵前来救援。”
“而那时雁北王早就带领兵马回了雁北,是以,微臣也并未见到他本人。”
眉间的那点猜疑淡了几分,萧泽沉声笑了笑:“竟是如此。”
转眸看向站在旁侧等了许久的富贵公公和在椒房殿侍奉婉嫔的小太监,萧泽道:“何事?”
富贵公公先端着托盘上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命奴才来给皇上送壶桂花酒来。”
那个小太监紧随其后道:“婉嫔娘娘说秋日干燥,易上火,特意熬了碗绿豆银耳雪梨羹献给皇上。”
两位太监陆续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萧泽的身前。
萧泽的目光落在那壶桂花酒上,阴沉沉地盯了片刻,待拿起酒盏,发现里面还放了两粒芡实和薏仁。
忽而眉头轻挑,他笑了。
还算他的阿锦有良心。
一旁的九思公公唏嘘道:“这大白日的,皇后娘娘送什么酒啊?”
萧泽未回,而是看向秦野:“天气燥,阿野喝碗银耳雪梨羹再走吧。”
“雪梨羹就算了,太甜,腻得慌。”
秦野的视线落在那壶桂花酒上,倒是不跟萧泽见外。
“阿野想讨姐夫的那壶酒喝,不知姐夫......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