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眸眼含笑地瞧着她,缓缓捡起字团展开。
早已备好最后的退路,大不了就死遁出宫,不做这个皇后了。
是以夏时锦的心情也没有多忐忑。
目光紧紧盯着萧泽手上的纸团,只见那规整的“锦”字赫然撞入她的眼帘。
虽没抱多大希望,可心中还是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欣喜庆幸之后,心底却徒生几许落寞。
她可以继续当皇后了,而自由的日子暂时是无望了,以后很难再偷偷溜出宫与秦野男欢女爱了。
萧泽将那写有“锦”字的纸塞到夏时锦的手里,并顺机握住了她的手。
夏时锦本能地抗拒,欲要抽回,却被萧泽的紧紧握住。
萧泽直直地凝视着她。
恰好晌午的艳阳透过繁盛的枝叶缝隙,在夏时锦的脸上和身上落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一线光偶落在那南红银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将本就光彩照人的她衬得欲发地明耀炫丽。
萧泽心弦轻颤,手指一再蜷缩。
他紧握着那只软若无骨的手,红着眼,忍不住唤了一声“阿锦”,并说了句毫无缘由的话。
“朕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 夏时锦茫然怔在那里,品味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收敛情绪,萧泽缓缓松开手,起身,面色平静地垂眸看她。
“等朕圣旨,这次,必保你。”
待萧泽走后,夏时锦立刻捡起桌上那另一个纸团。
纸团展开,哪是“染”字,分明是另一个“锦”字。
萧泽他......早就决定了选她。
夏时锦望向那紧闭的院门,疑惑不解。
为何?
选林尽染分明是利大于弊。
冷宫屋顶的另一面,秦野躺在那里,晒着秋日的暖阳,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那个折得奇奇怪怪的纸条。
萧泽同夏时锦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她就要回千禧宫继续当皇后了。
秦野心乱如麻,好像被人抽掉了所有气力一般,只想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带夏时锦逃出宫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以后,他与夏时锦该如何相处?
想来也是,哪个女人不想当皇后,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就连阿姐不也为了那后位费尽心机。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当初既然能同萧时宴悔婚,又怎会愿意逃出宫,屈尊跟他这个吊儿郎当的世家公子相守?
可秦野又放不下夏时锦。
他也想她,白天想,夜里想,想她想得不行。
她在将军府睡过的床,秦野如今才觉得太大太冷。
夏时锦几日不去,她沾染在被褥上的气息都淡了许多,若非他阻止府上下人洗晒,连那点淡淡的香气都没了。
秦野怀念夜夜与她在那床上缠绵闲聊的日子,可他又不甘心给她当男宠、当姘头,整日偷偷摸摸的,连个正经名分都混不到。
秦野想不明白,怎么就着了夏时锦的道?
也不知她哪儿好。
无非就是好看了点儿,香了点儿、软了点儿,笑起来甜了点儿,性子特别了点儿……
许多的点儿,就把他的心都给占满了。
把心骗走了,又不负责,真是个顶顶坏的女子。
当该戒掉,戒掉她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