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下药

    眸光扫过她的唇瓣,丰盈饱满,暖黄灯火下,嫣红有人,他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千禧感受到他凝住了呼吸,只有佳酿的芳香裹着他浑身的温度,笼罩而来,暖人肌肤,撩人贪欲。
 




    她也没了呼吸,来不及去想以后如何相处,她只知她想要贴一贴他的肌肤,在他面颊轻蹭,像是蹭晒过太阳的柔软被褥,夹着暖意的小狗绒毛。
 




    她喜欢被温暖结结实实包裹的感觉,想要被人紧紧抱住,想要被人摩挲脸颊,想要许多的亲昵,就像她从前总想黏在武一鸿身上那样……
 




    只是河风蹭过江祈安的唇瓣,堪堪像是推拒。
 




    他倏地偏过脸,心脏才开始缓缓跳动。
 




    船夫这时才敢重重下桨,他听出来了,这是一对姐弟,是不是亲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男的不要脸,这女的有公婆那就是有夫之妇,他却舔着脸要做人家的情夫。
 




    这女的也不要脸,话说绝了,事却不做绝。
 




    都差点亲上了。
 




    狗男女,还挺有趣~
 




    千禧恍然回神,才觉方才的惊险,她脑子起泡了?
 




    按捺下狂乱的心脏,她粗声问,“到底什么礼物?”
 




    江祈安支支吾吾的,不敢看她,“除非你答应我,不准退还,不然我就不送了。”
 




    他是会吊人胃口的!
 




    千禧莫名想与他赌气,但是架不住她好奇,只好应了,“好好好,不退就不退。”
 




    江祈安背对着她,嘴角高扬,眉眼舒展,咧出难得灿烂的笑容。
 




    转过头时,面皮又绷紧了,他强硬地拽过她的手腕,一件冰冰凉的物什就圈住了她的五指,还没反应过来,他捏住她手上纤细的骨头,重重一推,一个镯子就卡进了她的手腕。
 




    千禧痛得龇牙咧嘴,“啊!好痛!”
 




    呼痛的声音还未平,另一只手他如法炮制,右手骨头更硬,更是痛得千禧哇哇叫,“啊!江祈安,你轻点!”
 




    呼完时,一对玉镯,早已死死套在她的手腕上。
 




    虽然光线昏暗,但千禧能感受到贴着肌肤的镯子冰凉,在昏黄灯影中显得质地细腻,通透温润。
 




    看起来价值不菲。
 




    千禧本能地想拒绝,若没有名堂,情人才收这样的礼,可刚刚都应了他,不得退还。
 




    她无奈想笑,江祈安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簪,左边一插,右边一插,在她头发上作弄,中间好似还有钿花。
 




    已经阻止不了他了,千禧便等着。
 




    弄完头发,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对耳坠子,强硬地拽着她的耳垂,戴进去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强硬得让人没法拒绝,千禧甚至都不知道那簪子耳坠长什么样。
 




    她撑着下巴,“没了?”
 




    江祈安意犹未尽,觉得还不够,自己竟失落起来,“唔……没了。”
 




    千禧虽没见头上的东西长什么样,但这对镯子已是能当嫁妆的程度,心里忐忑起来。
 




    她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他此刻失落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看他眸子里掩藏起来的雀跃欣喜,看他不敢直视地挪开眼……
 




    她深知,她喜欢被人捧在手心的美好。
 




    于是蠢蠢欲动地想要告诉他,再等等,她需要待一个时机,待所有人都能面对武一鸿的死亡……
 




    唇瓣被她轻轻咬在齿尖,却怎么也难以开口。
 




    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再等等是最不负责任的话……
 




    “公子,姑娘,到了。”
 




    船夫也尽力了,摇得那么慢,这两人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年轻就是磨磨唧唧啊……
 




    今夜无论如何都是难眠的,千禧摆弄着他强送的首饰,发饰是嫩黄的迎春花金簪,钿花也造得精致,是成套的迎春花,玉镯是一对紫罗兰对镯子,水色透亮。
 




    娶亲都用不了这么好的首饰。
 




    *
 




    翌日用早饭时,江祈安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千禧也只好闭口不言,一口口吃着饭菜。
 




    江祈安余光偷偷瞄去,发簪没戴,镯子却是在她玉箸般的手腕上滑来滑去,好生漂亮。
 




    光彩似是投到了他脸上,眼角眉梢似是蒙上淡淡暖意,窗外的雀儿叫都是欢腾的庆贺。
 




    “那个舒念芝姑娘……她好像想要嫁给你。”千禧平静开口。
 




    江祈安嘴角耷拉下来,“她想归她想。”
 




    “但人家有意,你总要妥善处置,毕竟是你带回来的人。”
 




    江祈安咬牙,“可一开始我们便说得清楚,她也答应得好好的,嫁给刺史大人,这般锦绣前途,她说变就变,也不知怎么想的。”
 




    “那是你让人误会了!她这个年纪,青春懵懂,你不加掩饰地对人家好,你又长得隽秀,看上你不就比吃饭还容易?”千禧也不知自己话说出来,竟是带了一股酸味。
 




    “我哪里待她好?拢共也就说过几句话,她要嫁人,该添置的东西就得添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江祈安愈发生气起来,“那我要怎么办?”
 




    “说清楚呗,以后是留在你宅子里,还是给了她身契,都由你。”
 




    江祈安蓦地觉得她语气暴躁,不对劲,他挑眉,眸光狡黠,“你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千禧脱口而出,“你这么大个人了,莽撞!就算你要借此拓宽人脉,也要考量对方有没有能力胜任,还是个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