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武 作品
69. 最后一战
贺彦面朝相剑师,淡声打断道:“不得无礼。”
那名相剑师才退了下去。
那名相剑师如此解释,换作其他人或许就此松懈,但此刻的许陵,经过被陆奉月发现后,警惕心更重。
名剑阁的相剑师都不是好糊弄的,尤其是贺彦,名剑四老除了卢示她鲜少接触,其他三老,当属贺彦难辨。
更何况,崔嵬先前也让自己小心贺彦此人。
许陵脸上划过一抹豁然的笑容,“原来如此,贺长老有心了,今后这种事直言说便是。”紧接着,她又道:“但其他佩剑,我着实没有,不曾多带,以备不时之需。”
“说来也懊悔,要是能多配备一把剑,也不至于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贺长老,你说如今该如何是好?”许陵急切问道,故作忧愁焦急:“穿云剑果真不能匹配上名剑大会其他佩剑吗?”
“许铸剑师没有其他佩剑,我等怎会强人所难,穿云剑当然可作为擂台上的佩剑,”贺彦吩咐,“把剑呈上来。”
相剑师卸下背后剑匣,安放桌面,打开了它,一把通体纯冰的剑赫然出现在许陵视线内,此剑不凡,不同于叶明纱的霜衣剑,不注念力,剑身冰雪凝固,分毫不化。
许陵不明所以,看向贺彦,贺彦抬了抬嘴角,解释道:“此剑正是宸冰剑。”
许陵微惊,“名剑阁阁主佩剑,此时怎会出现在贺长老手中?”
贺彦道:“奉阁主之令罢了,恰好,趁宸冰剑就在身侧,方才许铸剑师不是问何为名剑阁相剑之道吗?宸冰剑的全部便是代表名剑阁相剑之道,许铸剑师可明白了?”
仅仅一柄宸冰剑,可证明名剑阁相剑之道?
有过眉丰山那次论剑之道的先例,许陵这次有心理准备,但贺彦说出答案,还是倍感震惊。
那么宸冰剑斫断无归剑,也为正义之举?
许陵纳罕,心中嗤之以鼻,面上不露一丝一毫波澜,扯出一个明快的笑容:“许陵,受教了。”她长记性了,亦是眉丰山上贺彦间接教给她的,而这次又是贺彦传授自己。
指鹿为马,这位名剑阁长老的确做得出,贺彦手段诡谲,和高明致那种糊涂蛋并列四老,倒显不在同一层次,委实放低了。
随后,贺彦才招呼相剑师备纸笔,穿云剑一切信息备好,他才告辞。
许陵目送他离开,心中不安愈发剧烈,方才与贺彦谈话,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第六感告诉自己:神都不宜久留!
她只盼名剑大会结束,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许陵轻唤了一声。
“何事?”崔嵬应了一声。
“我和贺彦谈话,他三番五次要我换掉穿云剑,你可看出怪异之处?”
“他会不会发现我的存在?”崔嵬道出这句话,许陵惊魂未定。
她与贺彦对话已经够惊心动魄,崔嵬又来这一句,她心脏可承受不住,忙不迭关门上锁。
崔嵬又道:“应该不是发现我,不然怎么会好声好气见你,应该说贺彦知道你身上还有其他佩剑,并不确定这把剑是我……故而屡次试探?”
许陵手扶在门闩,难以置信,还是选择面对糟糕的猜想:“你是说他还没摸清底细,此行只是试探我?”
“可以这么说。”崔嵬道。
“神都不能待了。”许陵镇定下来,拿过桌上的穿云剑。
崔嵬道:“你要离开?后续的比试怎么办?”
许陵持剑,一路穿堂而入,她道:“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还要快,被名剑阁那群相剑师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比试一结束,隔日大典我不能再现身,我须和陆长老商议此事,帮助我们撤离,避开所有对我们有危害的人。”
许陵代替余时序比试,最高兴非元君霄莫属。但元君霄对待对手扭曲的心理,这种欣然之情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换句话说,许陵要是打败元君霄或破解元君霄一招半式,等待她余生的只有元君霄致命的穷追不舍。
元君霄跷二郎腿,姿态恣意,“许陵交给我,其他人你们随意。”
目睹北斗七星剑阵那一幕,在座的都心中有数,决计不会再管。况且,有元君霄牵制住许陵,覃栩音和慕容星筠对付叶明纱和方应,也会有胜算一点。
这日,名剑大会最后一场比试到来,风莫名的大,吹得旗帜翩飞,人欲流泪。
除了依旧不露面的凤昔公主,所有人都到场。
张姑岸先前不曾近距离观看名剑大会,头一遭来到观战区,放眼看去,瞧见他平原门的元君霄,过了半年,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只不过现在,他似乎有了目标,直直盯着对面的重峡峰。
张姑岸移开视线,落在重峡峰小队左边,那里站着一个紫衣少女,长发高高束起,朝气斐然。
张姑岸分外熟悉,已经认出她来。
居然是那个画楼之下的蓝衣少女。
与张姑岸记忆里那位清雅文静的蓝衣少女截然不同,她眼中满是明晃晃的犀利,将一身文秀之气化作钢刀挥出的罡气,此时她微微偏着头,回看盯着自己的元君霄。
张姑岸沉静的心竟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从没想过这么快再见到许陵,可她却以重峡峰铸剑师的身份毫无征兆出现。那个蓝衣少女和重峡峰许陵是同一个人,扪心自问,张姑岸难以接受。
第一次接触许陵之前,张姑岸的心湖平静无澜,情绪稳定,未有大喜大悲,像行走江湖的老成之人,见惯风霜,即使停留,也在片刻后便往下一个目标进发,因此,张姑岸才有如今的成就,张丘之更是将他当作名剑阁未来阁主培养。
许陵的论剑之道,张姑岸极为欣赏,想过见一见本尊。画楼下的辨石之法,他也颇为欣赏,但与第一次不同,蓝衣少女这次彻底在他荒芜的心中留下一个深深的足迹,以至于令他易惊,易讶。
那个能让张姑岸欣赏两回的许陵就站在擂台,然而张姑岸却逼迫自己移开目光,袖中的手不经察觉地握紧。
两宗门的剑器师拜过双方,各自列阵,钟声响起。
慕容星筠率先出手,占星图浮现于地,覃栩音弹奏《破阵曲》,叶明纱当机立断,施展出冰棱格挡。无数冰棱方升起,一道金光立时劈斩,将其粉碎,元君霄腾空而起,身法迅猛,请君剑透着金光,周身闪烁银芒,宛如应龙化形,流光飞闪。
一眨眼,请君剑闪现到许陵面前。
观战区忽而有人惊呼平原门配合默契,其他两人迅速牵制住重峡峰其余人,好让元君霄单挑许陵。
请君剑的剑气凝聚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形,无形压制周围事物,包括擂台半边冰雪,转眼间化为雪水,剑势之重,足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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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压成肉饼。元君霄全然冲着许陵来,许陵不负众望接下了他的“请君入瓮”。
金属撞击声震慑人心,星火飞闪,穿云剑格挡住请君剑,两剑削磨。
“我等今天很久了。”元君霄道。
许陵:“这一剑使得不错,莫非你还在为当初那一剑耿耿于怀?”
“特地给你准备的,难道不应该吗?”
“看来,我今日非得打断你的念想不可了。”
穿云剑浑然一震,发出一股冷肃的剑气自许陵周身掀起一片缥缈云雾,她速度比元君霄方才那一剑更快,压制住元君霄,剑气所过之处,乱石迸溅,只过一回合,擂台已经被毁去大半。
许陵五剑既出,元君霄攻她下盘,欲截第六剑,但许陵的剑招忽然变了,她似乎早有防备,腾空而起,缥缈的剑意陡然火烈,第六剑斩下,穿云剑的剑势未衰更盛,元君霄接下这招极为吃力,有一瞬手上劲力被一剑被斩断一般。
请君剑脱手,飞跃向后,一头插进地面,元君霄本人被击退数丈之远,半跪在地,任谁也没料想许陵这一剑的威力能够使元君霄脱剑,并且击退!
陆奉月提心吊胆,这一剑便是“乱虹杀”。在星陨阁,许陵也对她用过这一招剑术,比起那日,方才的“乱虹杀”更上一个层次,元君霄硬抗,恐怕遭受火烈的剑气冲击肺腑。果不其然,元君霄半跪在地,唇畔流出鲜红的血丝。
“元师弟居然受伤了!”
“没搞错吧,只是一剑,怎么可能!”
“这一剑剑意充沛,还真不能小觑这名铸剑师,难怪元师弟在北斗七星剑阵内出来之后,一直想和她公平一战。”
平原门人众说纷纭,难以置信者不计其数。
高台之上,张丘之若有所思:“许陵这一剑,老夫似乎见过,各位可觉得眼熟?”
名剑阁一干人等也觉得颇为眼熟,偏偏叫不上名来,唯独卢示发言:“阁主,二十几年前,这一剑我曾在生死之巅见过。”
“神都城外,生死之巅……是了,老三一点醒,我也记起来了,”贺彦幡然醒悟,“这剑招名为‘乱虹杀’,出于当年那位大剑师之手。”
高明致纳闷:“这许陵究竟什么来路,居然会那位大剑师的剑术。”
谢无绝摇头惊叹道:“重峡峰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铸剑师会剑术不足为奇,居然连大剑师的剑术也会,平原门这回估计够呛。”
这些都是老一辈的谈话,名剑阁大多数到场的都是年轻一辈,三十岁到十八岁之间,都不曾亲眼见到前辈们口中那位惊艳的大剑师,就连张姑岸闻言,不禁暗暗惊讶:“许陵还真是一个无意间给人制造惊讶之人。”
元君霄迅速抹去唇角边的血迹,一声不吭,起身往后方,拔起请君剑。
元君霄受伤,计划有变。
比试之前,他答应霍司决的要求:他可以单独对付许陵,但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建立在他能够打败或牵制住许陵上。
现如今,元君霄不能满足以上条件。
覃栩音一见元君霄受伤,连忙变动琴音知会慕容星筠,慕容星筠以剑点地,地面浮现阴阳八卦阵,淬音琴的轻妙之曲骤然响起,妙到毫巅,为其护法。
一看阵势来势汹汹,叶明纱和方应迅速反应过来,在北斗七星剑阵内,慕容星筠就是以“阴阳无极”控制全场,除他本人以外,所有人都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