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80. 警告

    卫昕看到雪白的墙壁上沾满血迹,喷洒形状的。
 




    她的脸颊同样占上这种血液,腥咸刺鼻的。
 




    卫昕走到内室门,推开了门。
 




    宇文泰和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是充满欣赏的。
 




    “看得快活吗?”卫昕看着他。
 




    宇文泰走到她面前,想用手帕擦拭她的脸颊,卫昕巧妙地避开了。
 




    宇文泰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冰冷。
 




    “云舒,这种味道好闻吗?”宇文泰用手帕擦拭她的脸颊。
 




    “希望有一日,你不会落到我手里。”卫昕眼神流转,“从杏州,海州,我与邵海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校事府职责所在。”宇文泰依旧说这话。
 




    “校事府不仅专门盯着我,还盯着日落饭店。”卫昕怀抱双手,“我们日落饭店的人,还有邵海的人,怎么就比你慢一步?”
 




    “技不如人咯。”宇文泰开着玩笑,“邵三公子能力差,跟在他身边的人又怎么会聪明呢?”
 




    “指桑骂槐。”卫昕凑过去,“你骂完他,还要骂我。”
 




    “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宇文泰不以为然,“你是荆棘丛生的玫瑰,伤人又伤己。云舒,你永远不明白,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你对我,何尝是全部的信任?”宇文泰眼神温柔。
 




    宇文泰想,卫昕踏进金城的那一刻起,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蓄谋已久的。
 




    但是,很明显,他是不能说的。
 




    卫昕性格乖张,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能掌握。他想要驯服,但是他舍不得。卫昕喜欢拉扯,他就陪她拉扯。
 




    “回家吧。”卫昕低着头,离开茅屋。
 




    卫昕想,总要一日,她要回到南疆。她想脱离任何人的掌控,她是自由的鹰,不是笼中的金丝雀。
 




    两人共乘一匹马,不再言语,回到张宅。
 




    张宅。
 




    卫昕闺房。
 




    卫昕洗漱完毕,穿着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正在擦拭头发。
 




    宇文泰推门而入,卫昕没有理会。
 




    “皇帝和太后挑选何巧,是并州怀怀县人。”宇文泰开启话题。
 




    “御史大夫送了些女子进入皇宫,难不成想后宫的女人都是您的家臣?”卫昕阴阳怪气。
 




    “她们,我倒是无所谓。”宇文泰看着铜镜中的青春脸颊,“我要的是你的心。”
 




    “宇文泰,你别得寸进尺。”卫昕警告说道,“相互尊重,关系才能长久。”
 




    宇文泰听着卫昕以往温存的语气,一句句“逾明”在他心口跳跃。
 




    现在是幡然醒悟。
 




    “卫昕,你以为你知道真相,就能报仇雪恨?”宇文泰眼神倨傲,“你现在披着是“张依”的外皮。”
 




    “是了。卫昕是要多谢御史大夫的救命之恩,敢收留我这个罪臣之女。”卫昕眼神冰冷,“梁家不仅买凶杀人,还要偷税漏税。以后你们宇文家族是要当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卫昕站起来,来势汹汹。
 




    “胡说八道。”宇文泰生气说道,“人明明是你要求见的,现在见到了,和我玩卸磨杀驴?”
 




    “这人明明可以凭我的本事抓着,然后偏偏你要领这个情?”卫昕艴然不悦,“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些空间吗?”
 




    “卫昕,你以为就你杀了张依,就万事大吉吗?”宇文泰眼神冰冷,“你要把张年带到金城,你能软禁他一辈子?窦欢现在不把事情捅出来,是因为我们已经开始怀疑她毒杀先帝了。”
 




    卫昕沉默不语,大脑飞快转动。
 




    “张年来到金城,自然和你说父女之情,但是你能保证他以后依旧如此吗?”宇文泰走到她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何巧进宫,其实就是一个牺牲品。皇帝落成这个样子,我们谁都想废黜他。但是现在,大家都不迈出这步棋,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卫昕走到梳妆椅,重新坐下。
 




    “张年我一直派人监视着。”卫昕眼神妩媚,“现在不能把他杀了。”
 




    “不杀他,你以为你自己能多孝顺?”宇文泰尖酸刻薄,“难道不是因为他唯一能够证明你是张依吗?”
 




    “咋俩还真是绝配。”卫昕梳着头发,“合着你的彬彬有礼都是假象?”
 




    “我还和母亲说你,落落大方。虽然我感觉,你算不上贤良淑顺。”宇文泰躺在床榻上。
 




    “贤良谦让的梁怡,为了家族荣光,做出偷换编号的事情。”卫昕摊开双手,“这样的女子,你喜欢吗?”
 




    “一般男子就算喜欢她,她迟早会为其他事情,生出祸心。”宇文泰起了身,坐在床上,“梁惠宠她不知天高地厚。”
 




    卫昕听见“一般男子”,摇了摇头。
 




    “梁怡的祖父是正一品太保,而你,是朝廷新贵。”卫昕眼神妩媚,“大司马当年可是“清流”之一,是托孤大臣。太尉给你选的这门亲事,算是笼络梁家的门户。”
 




    宇文泰走到她身边,说:“大家都心中有数,你何必介怀呢?”
 




    卫昕眼神下垂。
 




    他们都像一对猎犬,互相撕咬,互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