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43. 蛛丝

    卫昕拉开距离,说:“圣上将房亿免职,依照皇帝的尿性,很快就会将此人官复原职。”
 




    “他失了儿子,其实房家这房已经失了一脉。”宇文泰冷笑,“断子绝孙。”
 




    “啧。”卫昕不以为然,“房慎让张依弄死,他们家已经半死不活了。”
 




    “父亲让我们以逸待劳。”宇文泰穿上中衣,“北朔四大家族除了房家,基本上都断气了。”
 




    “算了。”卫昕温柔地笑,“我们还有机会。”
 




    “你和郭济认识?”宇文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提及,“他和你什么关系?”
 




    卫昕观察他,他的眼神些许冷淡,语气感觉有点醋味。
 




    “认识。”卫昕妩媚地说,“青龙十八年,他去往金城求学,路过江州。他没有路费,还是我父亲资助的。”
 




    “哦。那你和他没什么?”宇文泰系上中衣。
 




    卫昕看着他低着头,她微微趴下,看着宇文泰的脸。
 




    宇文泰的脸铁青,显然不太高兴。
 




    “我和他萍水相逢,加上他性格木纳。”卫昕温柔地笑,“除了才情和才干,我对他感观一般。”
 




    “就这?”宇文泰抬起头。
 




    “对啊。”卫昕披着外套,“他哪比得上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处事得当,最主要是风流倜傥!”
 




    宇文泰低着头轻笑。
 




    卫昕揉着他的脸,说:“大司马抬棺木进宫,是他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宇文泰握着她的手,皱着眉头,“是不是他自己说的?”
 




    “不是,我猜的。”卫昕牵着他,“他在我们家的时候,说话总是滔滔不绝。他做谋士,挺适合的。”
 




    “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1]”宇文泰眼神流转,“你做我的良人,就很合适。”
 




    “贫嘴。”卫昕微微一笑,“接下来,御史大夫有什么打算?”
 




    “巡防。还有派眼线,分别前往北朔,南疆,东闵,西凌的州和城。”宇文泰认真地说,“密切注视四个指挥使的行动。”
 




    “嗯。大司马新官上任,且兵马不足。”卫昕分析说道,“若是皇帝引外兵前来,那可就麻烦了!”
 




    “不能吧。现在父亲干预朝政。窦太后不敢擅作主张。”宇文泰思考片刻。
 




    “表面是这样,要是金城那些所谓的“忠臣”与四大部落暗通款曲。”卫昕眼神柔和,“比如北朔,南疆,这两个部落最是容易被策动。”
 




    “嗯。你说得有道理。”宇文泰摸着下巴,“这些来往信件,要一一截获彻查。”
 




    “窦太后最近这么安分?连安庆跳出来,她都悄无声息的?”卫昕眼神流转,“左右卫进皇宫昼夜不停巡逻,她竟然没有异议?”
 




    “锦衣卫兵力太少,且不是完全由她掌握。”宇文泰伸着懒腰,“南疆指挥使无诏不能进京。她也无计可施。”
 




    “嗯。”卫昕笑着点点头,“你是不是要巡逻了?”
 




    “还早。”宇文泰搂着她,“我们再说说话。”
 




    十二月十六日,申时。
 




    日落饭店。
 




    卫昕换了一身赭色的方格子道袍,头上戴着金色的莲花冠,披着香杏提花披风。
 




    她上了二楼,上了花语客房。
 




    黑伯已经在此等候。
 




    “拜见主子。”黑伯行着礼。
 




    “事情查得顺利吗?”卫昕倒了一杯茶,推向黑伯面前。
 




    “回主子。这首诗是在北朔流传的。”黑伯正色说道,“这几日奴才放了消息。四大部落的人都秘密查访,后来在北朔的灯州,发现有孩童唱歌谣。不过,都是口口相传的。那些大人们都提心吊胆,有时会呵斥这些小孩。”
 




    “今年四月时,这个歌谣开始流传。六月,老爷出了这事,传得就更猛了。”黑伯继续说道,“今年十月倒是慢慢少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反诗。”
 




    “我说呢。我顾着盯着南疆了。”卫昕冷笑片刻,“北朔灯州,这郭家死得不冤。”
 




    “是的,主子。”黑伯若有所思,“张依美□□惑郭俊,主子当机立断,铲除这些渣滓。保证日落饭店的暗线。”
 




    “四大家族,重新铺排。”卫昕一本正经,“最近卢雨和安庆的家人,你们可曾留意?”
 




    “他们就快成为北朔新的家族。”黑伯说,“我们要派人盯着吗?”
 




    “当然。”卫昕点点头,“这首反诗查出来源吗?是谁先开始唱的?”
 




    “查了。一个叫牛苯的乞丐,住在灯州的一处荒坟。”黑伯喝着茶,“我们用了些特殊手段,他招了供,说一个蒙面人给了五百两,让他唱这首歌。”
 




    “好啊。他四月份开始唱,六月份父亲就被处死。”卫昕怒极反笑,“北朔传到金城,真是好手段啊。”
 




    “蒙面人到底是谁?”卫昕深感兴趣。
 




    “这个乞丐认不出来,只是说那双眼睛像极了财狼。”黑伯说。
 




    “我曾梦见一只豺狼。父亲或许是想指正这个贼人。”卫昕看向黑伯,“那个乞丐有没有说黑衣人是什么口音?”
 




    “牛苯说他的口音,不像是大周人。”黑伯感到为难,“可能是月治国。”
 




    “有方向就行。我来想办法。”卫昕喝着茶,“这个牛苯,一定要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