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16. 波心

    宇文泰与她额头相抵,说:“我和你一起,总感觉你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卫昕回眸一笑,说:“怎么会呢?”她抚摸着他衣服上的花纹,自信地说:“我们毕竟还,不是那么熟悉,要是我和盘托出,岂不是显得我很肤浅?”
 




    宇文泰轻轻放开她,看向远方,说:“以后不会再有流氓骚扰你。”
 




    卫昕知道他说的是秦义的事情,说:“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想着,不要凡事都要麻烦你。我总能自己解决的,我没想到王园这么下作。”
 




    宇文泰温柔地看着她,把她纳入怀中,说:“你不是麻烦,我们之间从来不会存在这个词。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卫昕用力地回抱他,说:“那我以后试着依靠你。但是,我要有自己的主张。”
 




    宇文泰摩挲着她的鬓发,说:“嗯。”
 




    卫昕一本正经,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1]
 




    宇文泰低着头,轻轻说道:“住处我给你物色好了,就在大嫂附近。”
 




    卫昕疑惑地说:“大嫂?”
 




    宇文泰点着她的鼻尖,说:“那是我大哥的遗孀。不就是我的嫂子?你叫她嫂子,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夫人?”
 




    卫昕害羞地说:“你挖坑。我哪有?我们两家八字还没一撇!”她一本正经说道:“租金贵吗?”
 




    宇文泰没好气地说:“小财迷,老是想着银两,把想银两的时间用分一半给我,好吗?”
 




    卫昕白了他一眼,说:“你日日在我眼前晃荡。不想都不行!租金多少?不用太豪华,清静朴素一点就成。”
 




    宇文泰竖着五根手指,说:“五百两。”
 




    卫昕撇撇嘴,说:“太贵了。我不考虑。”
 




    宇文泰思虑片刻,说:“我也是要住的。”
 




    卫昕左顾右盼,打了他一下,说:“你抽风!这时候我俩不能那么明显,还是低调为上计。”
 




    宇文泰拉着她的手说:“房子不是很大,也不那么气派。我有时翻墙,悄悄过来,不会让人发现就行。租金你我一人一半,一个月二百五十两。”
 




    卫昕摩挲着脸颊,说:“行吧。我什么时候搬进去?”
 




    宇文泰笑着说:“你看看黄历,看好吉时,然后穿上新衣服。带上行李,就可以入住了。”
 




    卫昕躺在草地上,说:“你就会取笑人!”
 




    宇文泰躺在她旁边,轻吻她的脸颊,说:“现在王器已是尘埃落定,他们还要挣个鱼死网破,你可得小心呢!”
 




    卫昕不以为然,看向天空,镇定地说:“逾明。你知道的,我向来是落子无悔的!”
 




    宇文泰看着她,眉眼深深,说:“那我就坐着看好戏了。”
 




    卫昕沉默不语。她思虑着,这破事都要火烧眉毛了!
 




    这次,不是张依死,就是她卫昕的末日就要到了!
 




    十一月十日。宣景帝下令,命令金吾卫抓捕王园。王园涉及伪造罪,贿赂刑部官员,替换死囚。证据确凿,王园应逮捕入狱,进御史台,经三司及锦衣卫审理,听候发落。
 




    金吾卫中郎将宇文泰宣读完圣旨,王家众人乱作一团。
 




    王家仆人旺意说:“夫人姑娘们回避,外面的官人就要进来查抄家产。”
 




    王园的正妻丁夫人紧紧攥着王园,说:“老爷。我们该怎么办?”
 




    女眷们都在滴泪横流,不知所措。男人们呆头呆脑地守在一旁,默不作声。
 




    王园深深地看了丁夫人一眼,说:“让郭凯见机行事。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锦衣卫,经历司。
 




    卫昕正在下棋。她来到经历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笼络人心。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学会下棋。卫昕仔细揣摩着下棋方略,怎么都还是不太领悟。
 




    她看着棋盘发呆,想着过几日,找一下宇文泰下棋。
 




    戍时。卫昕下了差,回到竹林寺,感觉墙壁上凹凸位置有一张纸条。
 




    这个凹凸位置处于墙角,是她与日落饭店的黑伯秘密联络方式。她打开纸条,看到一句话:郭凯欲送张依回京。
 




    卫昕揉捏着纸条,愤怒地把它摔在地上,说:“找死,这是在找死!”
 




    她决定乔装打扮一番,来到日落饭店二楼,月字号房。
 




    黑伯已经在此等候。
 




    黑伯向她行了礼,说:“主子。”
 




    卫昕脸色铁青,说:“张依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先后和邵家,宇文家,郭家,王家搭上联系。她不只是想以张依的身份回来,还要想卫家和张家遭到重创,毫无回生之力。”
 




    黑伯点点头,惭愧地说:“主子说得极是。现在我们的人无法拦住,还在隐藏,就怕这疯子,把那些人都抖落出来。”
 




    卫昕镇静片刻,说:“张年呢?我的“父亲”呢?他的女儿如此作威作福,不会是受了他的主意吧?”
 




    黑伯摇了摇头,连忙着急摆手,说:“主子。现在还是不要刺激张年为好,我们还是安抚为主!”
 




    卫昕踹了旁边的椅子,椅子应声到地,说:“安抚?我现在就是要给他下剂猛药,我要让他作出选择。”
 




    黑伯想了片刻,说:“主子英明。现在是要破釜沉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