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衔月 作品
58. 我娘是叫人害死的!
孟望舒瞪大了眼,半天也没能消化弟弟带来的这个消息。孟以冽是谁?是整个烈火宫的宫主,是论起武艺来九洲之内都没有对手的人,谁能给那个大名鼎鼎的杀手头子关起来?还真是稀奇。
一旁的弟弟似乎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叹了口气才接话:
“叫孟仙君和苓胡姑姑关进烈火宫的地牢里了,已经十来天了,他爹娘警告我不能搅了你的新婚之喜。
后来…后来又出了百鬼夜行的乱子,所以我才一直没机会说。”
心里明白过来几分的人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非比寻常,孟以冽从小就是个冷静持重的孩子,自己和弟弟站墙角挨手板心的时候,他永远是站在旁边数数的主儿。
那家伙,简直可以说比自己那位新婚的夫君还听话,打小到现在,别说是闯祸受罚了,便是得了表扬比武拔了头筹,也不曾大声笑过几回。
这趟被关进地窖,怕不是跟白少春那这个闯祸精有关系吧。
“既然他就被关在江都,不如我们去看看他吧?”
陆伯都望着小狐狸满脸的担心,伸手搂过了她的肩,提出了去地牢里探望挚友的想法。
“你们想去看以冽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烈火宫说到底是良兹的地盘。
是以那地牢的钥匙除了孟仙君,就只剩下我的御书房还有一把,我这就命人去取来,陪你们去吧。”
这两日皇帝哥哥虽然没跟着大家一起进山,可估计也没少操心,说着话朝他们走来的时候,黑黑的两个眼圈,竟比龙袍上那明晃晃的九条金龙更惹眼。
偏偏身边的夫君倒对这位忙了多日枕不安席的皇帝哥哥少了许多的心疼,张嘴就怼了一句回去:
“还真是哪儿都有你……
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呆在皇宫里呢?区区一个地牢,我要真想进去,还需要钥匙吗?”
走近了站定的少年天子听见这话倒并不生气,笑嘻嘻的凑上去去小声补了一刀:
“神君灵力武艺都超群,闯个地牢自然不算什么。
只是若是让孟宫主的爹娘知道,有人为了他硬闯牢房,只怕这关禁闭的时间又要延长了。
你若是不心疼他,便快去吧。”
气得拿手指着对面那个小人得志的皇帝,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昆仑山神纠结了半天,还是放下了手,那位挚友从来是个对父母的管教逆来顺受的性子,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才好。
一路上他忍着那家伙对爱妻的嘘寒问暖,好不容易熬到了地牢的门打开,便立时转身用手挡住了门,让姐弟俩进去后,就把自己和那位开门的“皇帝哥哥”齐齐锁到了门外。
钻进门里找到挚友的孟望舒无心理会门口充满孩子气的两个大男人,她望着面前脸色有些发白的好友,有许多话涌到了喉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是我自己的不好,他们罚我罚得没错。
江都出了这样的事,我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反而在别处流连,原是我的罪过。”
孟以冽嘴里的别处,姐弟俩自然知道是哪里,只是眼前的少年一身单薄的里衣靠着墙坐着,叫人实在担心又怜爱,他是九洲最厉害的杀手没错,可如今坐在他们面前的,也是一只为情所困,找不到出口也得不到祝福的困兽。
“烈火宫的密信应该在这儿刚出事的时候就传到你手里了吧?
到底是什么缘故,会让你没有立时回来?可是…可是鲛人出事了?”
这句话自己虽然问得弯弯绕绕谨慎之极,在座的人却无一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自打她入主昆仑成为新后那日起,便知见过白少春父子一次,不过是婚礼上的匆匆一瞥,那时候也能看得出那父子俩别扭得很。
只是月族这父子俩不合的传闻由来已久,原因也复杂得很,说是因为白少春为了眼前的少年拒了父亲安排的和婚也罢,又或是不够成器让父亲能够脸上亦可。
总之,那个从小少言寡语,却总是背地里惹祸的鲛人世子,现今虽然坐上了月族族长的宝座,似乎也依然无法令他的父亲满意,反而更生了新的嫌隙出来。
但面前的孟以冽却是个把江南社稷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要说只是为了儿女情长就丢下万千百姓不管,她无论如何也不信。
“他前些日子,查出来他母亲当年给伯都下毒,最后只能认罪离世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
可偏偏他那个父亲古怪的很,不止不让他追查下去,还让他把证据交出来,否则就要了他的命。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一个父亲能要孩子的命,直到收到密信那晚我回了趟江都,再回去他就被打断了右手,脖子也被掐得青紫,我便知道那老头说的不假,他是真存了杀亲儿子的心思。
所以我连夜背着他,安置到了附近的一处地宫里。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就被我父母发现了,他们见百姓受难,还有孩子下落不明,我却玩忽职守,特别生气,当晚就把我关了进来。
现今看到你们来了,想来江都是没事了吧?”
孟以冽一气儿说完这许多话,又关了十来天,显然已有些乏力,只靠在墙上半睁着眼看她。白少春的事情现在听得人有些疑惑又有些后背发凉,可若要知道剩下的事情,怕是要问那个地宫里的鲛人世子才行了。
不等自己答话,方才还在吃醋的夫君倒是立时就闪到了跟前,月族的事儿是他心里的隐痛,也是迟迟不敢向人言的秘密。如今居然骤然得知这事儿是有人从中做梗,想必现在心里是又惊又怒吧。
“你把地宫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救少春出来,一定把他安顿到更稳妥的地方,替你照顾好他。”
陆伯都的声音里多了几丝慌乱和伤感,却还是很快的安抚好了那个担心爱人在地牢里不吃不喝好几日的少年。得知地宫位置,就带着妻子立刻奔向目的地的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若少春的母亲是被人陷害的,那么陷害那位无辜鲛人女子的始作俑者,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当年月族为了夺取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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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位,他的外祖母亲手给侧妃的孩子下毒,却不慎被自己的孩子服下,引发了两代人的悲剧,也彻底让原本如日中天的战神氏族离心,初现颓势。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时常在想,若是母亲幼时不曾为了两位皇兄的口味偷偷换了那两碗粥,是不是那位鲛人皇叔就再也没有今日代持月族的机会了,母亲也无需背负着对皇兄的愧疚,将恶事做尽也依然换不到那个对她恨之入骨的至亲对自己的一点肯定。
他的母亲,是三界皆知臭名昭著的恶人,偷偷摸摸的修了一座和神界分毫不差的神殿,可笑的坐在里面的王座之上,假装自己是那位常年卧床的皇兄之外的另一个族长,最后被父亲手刃在那孤山之上。
那场惨剧,几乎毁了整个月族,让他们从人人敬仰的战神,成了大家眼中嗤之以鼻的过街老鼠。即便这些年月族做小伏低,夹着尾巴做人,也没能让风评扭转一些,是以当年年幼的他被那位皇婶下毒后,父亲强行把事情按下不提,为的息事宁人,让那个禁不起折腾的氏族少一些磨难。
可今夜,居然有人告诉他,幼时的那场危机,是一场阴谋?那么到底是谁这样恨毒了他恨毒了母族,巴不得取了他的命去,让那个强弩之末的氏族从此彻底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儿有些微微发抖的年轻神君就几乎要把嘴里的牙都咬碎,直到身前的人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把一双温热的小手盖上了他的手背: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氏族相残,从来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你母亲和你,也是完全不同的人,你别老陷在不必要的自责里,我在紫云山上,也是九死一生的长大了。
自打我外祖当年屡次被下毒后,致远神君就特别操心我,自打我继位起,每年都要吃一颗辟毒的药丸,即便没有人给我下毒,他也一年不拉的逼我按时吃下去,免得我遭了暗算,哪一日睡下去就起不来了。
伯都,那不是你的错,也不必为了前人的过错,反复折磨自己。还好我们长大了,这世道,总会好起来的,有我们在,都会好起来的。”
小狐狸的话声音不大,混着擦着耳朵而过的山风更是有些模糊,却叫听她说话的人,眼眶一红就落下泪来,爱人的话于他而言,字字句句振聋发聩,他自苦的这些年,没有一日不在被这些事纠缠,可世间能像今夜这样安慰理解自己的人,只怕没有第二个了。
烈火宫的地宫建在山下数尺,两人走到山脚,又钻了地洞,七拐八绕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了一盏微弱的灯火。困在里面多日没见过人的鲛人世子,见到门开之时,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里的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动静。
待到看清进来的是陆伯都夫妇后,手里的武器咣地一声砸到了地上,坐在地上大哭着喊道:
“吓死我了,你们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要带着这个秘密下去见我娘了。
我娘…我娘没有给你下毒,她是被人陷害的,她被人照葫芦画瓢用当年月族之乱的法子,活活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