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衔月 作品

44. 我自会为她撑到底

    “所以那个想要羞辱她的胖子呢?他最后怎么样了?”
 




    太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判断的情绪。
 




    “烧死了。”
 




    孟望舒的声音很平静,她走回到桌边,喝干了杯中清口的茶便不再多说一个字。那狸猫就算在自己眼里再无辜狭义,此番怕是也逃不了要被抓走送去阴律寺接受审判的命运。
 




    这世间就是有如此多的不公,一个个忠诚良善有血有肉的妖族都要被审判被处死,而下达这些判决的神族,很可能才是那个心肺都烂得流黑水的恶人。
 




    而自己,在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偏偏能做的又那样少。
 




    “那些人是罪大恶极,可少主为何不能协助那些被害的女子去报官呢?
 




    任由一只狸毛枉视理法,私自报仇,只怕也不合适吧?”
 




    神女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小刀,挑断了沉默中压抑着自己的人,脑海中最后一根崩着的弦。她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神女不会不知道,前一阵善画司和阴律司出了什么样骇人听闻的丑事吧?
 




    神界那群获得永生,长年受香火供奉的仙族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任意妄为。你觉得这些凡界的狗官又能有多出尘呢?
 




    他们收了人牙子的好处早就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了,我们不是没有施压管过,可新换过来上任的县衙,不出几个月便会被他们前有金银后有埋伏的手段收买继而倒戈。
 




    这个村子看着破败不堪,但却被那些勾结起来的人渣,熬成了一锅金汤。”
 




    说完这些的人,心里只觉得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上气来,只好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猛吸了几口气。
 




    “那既然你们孟家富可敌国,又势力极大。为何不差人把新上任的县衙保护起来?
 




    再给他成倍的金银,叫他清清白白做个好官?”
 




    神女这番孩子气的言论,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应,只有她自己说完后,察觉到了失言,有些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才憋出了更蠢的下一句:
 




    “那你们,你们一定知道那只狸猫在哪儿吧?”
 




    被气笑得孟望舒望着远处光秃秃的田地,脑子里想起几年前他们带着种子和小牛小马赶来,想要教会村子里的那些人耕种饲养,没过几天种子就出现在了火上成为了一锅粥,小牛小马也被割肉摆上了饭桌。
 




    那时的她,和身后那位年轻的神女一样天真,真的以为能教会一群好逸恶劳的吸血鬼自力更生,能感化一群灵魂里都生蛆的烂人,填平那道无底的深渊。
 




    “我不知道。”
 




    扔下这四个字的孟国主,转身就冲出了驿站,狸猫和那群姑娘的藏身之处,是她和弟弟费尽心思去安置的。它这几年没有杀错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少救过一个姑娘,所以,自己绝不会把它交出去。
 




    可眼下最大的困境,是自己的妖族朋友,成为心爱之人比武的关键,真是让人头疼得很。
 




    “你若是不想狸猫被我们寻着,也不相信阴律司的判决。
 




    我就去重霄殿奏请天帝,求他换个比武的地方,或者延长些时间,我们一起想办法把那些村里的人问题解决了再说,好不好?”
 




    说话的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好多下,也不肯松开。
 




    “可若是抓不住狸猫妖,天帝会不会责罚于你?”
 




    听见身后的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己这边,小狐狸的心里感动之余,又多出了许多的担心。
 




    “它不是狸猫妖,它是猫猫侠啊!它救了那么多人,又惩奸除恶,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啊。
 




    我们下凡比武,是为了抓作恶多端的妖怪,取走他们用来干坏事的法器,不是为了善恶不分,是个有些本事的就抓啊。”
 




    陆伯都的声音温和又坚定,阳光下侧着的脸微微发着光,那张望着自己情意绵绵的眼睛下,是一张微微翘起带笑的嘴,孟望舒看着这一幕,忽然就从眼底涌起了强烈的酸意。
 




    她没有赌错,从及笄年华到现在,大家早已告别了少时的模样,身边的人却一直是那个护着自己,任凭由她信马由缰跟着心底感觉心事,不必瞻前顾后的伯都哥哥。
 




    “若你愿意告诉我,就同我说说,那位收养狸猫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和那只狸猫的故事又究竟是如何,我去重霄殿禀报的时候也好说个清楚。
 




    若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有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也尽够了。”
 




    若是身边的人不愿意说,他也自会去天庭争个公道,不叫那只狸猫枉死,不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那女子的故事想来就凄惨的很,若是她想起来了又伤心,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只怕又要痛得几乎裂开了。
 




    “她叫雨眠……”
 




    说出心中尘封已久的那个面子,想起当年桩桩件件惨事的人,便又陷入了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