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姐 作品

38. 小灰

    许是太累了,季双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醒,她坐起身,揉了揉眼,掀开被褥下床准备换衣服。
 




    卫长宴恰好走进来,看见她只着里衣,迅速解下披风,罩住她。
 




    “你的衣衫,我给你放床边了,怎么没穿。”
 




    季双回头,这才看见她的衣服,打着哈欠走过去,“太困了,没睁眼就下来了,没看见。”
 




    “先穿上吧,免得着凉了。”
 




    “嗯,方才外头在吵什么?”
 




    一大早的便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只是她累得抬不起手来,也没心思出去看,翻了个身接着睡去,现在想起来问。
 




    卫长宴拿着衣衫站在她身边,伺候她穿上,“没什么,回湾一早巡营的时候,逮了只小狼回来,可能是从敌营那边跑来的。”
 




    “狼?”
 




    季双双眼一亮,起了兴趣。
 




    “怎么?你喜欢?那走吧,出去看看。”卫长宴伸出手打算扶她。
 




    季双腿还有些打颤,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大步迈出去,卫长宴不怕被打,跟在她身后直笑。
 




    外头的练武场,格外热闹,那逮来的小狼被将士们追着在场里头撒欢似的跑着,不是个怕人的,带着将士们跑了一圈又一圈,不像被逮来的,倒像是被请来练兵的,体力比将士们好多了。
 




    季双站在营帐前看着乱跑乱跳的小狼,觉得可爱得没边,她凑过去,想近距离看看。
 




    倏地,方才还撒欢到处跑的小狼突然跃起,朝她扑来,卫长宴迅速抽剑。
 




    季双双手接住了小狼,将它抱在怀里,低头在它身上蹭了蹭。
 




    卫长宴见她没事,将剑推回去,“你认识这头狼?”
 




    季双抬起头来,鼻尖还有几缕狼毛,“不认识啊,但是好可爱,留下来吧?狼是能养熟的。”
 




    卫长宴点头,抬手拿掉她鼻尖的灰毛,“既然喜欢,就留着。”
 




    陆旭有些被吓到了,他跑过来,上下将季双打量了一遍,“没事吧?”
 




    “没事,这只小狼你打哪弄来的?”
 




    “今日巡防的时候,它老跟着我,我就顺便给它带回来了,你喜欢?那送你了,我是没空养它。”
 




    季双疯狂点头,眼里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她最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了,猫狗兔鼠她都喜欢,现在又多了条狼。
 




    “给他取个名字吧?”陆旭拽着小狼的尾巴,拔它的毛玩。
 




    “那就叫小灰吧?”季双拎着它的脖颈,将它扔到肩膀上。
 




    小灰倒也乖,安静的绕在她脖颈上,给她做围巾使。
 




    陆旭摸着它的尾巴,“好通俗的名字,不好听。”
 




    季双点头,装没听见,“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好是吧,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你那耳朵什么时候瞎的?”
 




    季双不理他,摸着小灰玩。
 




    卫长宴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嘴,稍稍松口气,要是陆旭一直陷在那个雨夜里,他也没有办法帮他走出来,好在,他自己放下了。
 




    季双带着小灰去练武场看陈霜练兵,底下的将士们套着重甲,拖着沙袋,沉重的呼吸声隔得远远的也能听见。
 




    她跃上台,拍了拍陈霜的肩膀,“新的练兵方法?”
 




    陈霜没有回答她,一眼看见了她肩头的打着呼噜的小狼,一边摸它,一边感叹:“哇塞,这小玩意打哪来的?”
 




    “今早回湾巡营时带回来的。”
 




    “巡营带回来的?”陈霜的手放下来,微微皱眉,“正常来说,只有狄柔人会养狼,尤其是卓拓络,他最爱养狼,别是让他绕到这来了?”
 




    “回湾已经带人去探了。”
 




    “那就好,你昨晚没回来,去哪了?雯雯担心死了。”
 




    季双面不改色的撒谎,“昨夜去了趟主帐,有些事情要和陛下商量,谈着谈着忘了时间,怕回去太晚,打扰你们,就在那歇下了。”
 




    陈霜点头,也不再追问。
 




    “你看,他们这会穿着重甲,拖着沙袋训练,等来日卸下这身重缚,上了战场,会像鸟儿一样轻快,双双,这是不是你要轻骑?”
 




    “是!”季双看着她,满意的搂过她的肩头,高兴的亲了她一口。
 




    小灰被她这一下震醒了,跳下来,窝在她脚边。
 




    陈霜推开她,嫌弃的擦了擦脸,“做什么,别占我便宜。”
 




    季双笑得开怀,“那怎么能叫占便宜,分明是我给你的奖赏,一点都不懂事。”
 




    陈霜啐了她一口,“滚滚滚,别妨碍我练兵。”
 




    季双笑得牙不见眼的,弯腰将小灰抱起来,去别处溜达了。
 




    陈霜看着她的背影,垂头,压下翘起的嘴角。
 




    第一次看见季双的时候,她既羡慕又嫉妒,季双从军没人敢看不起她,没人敢孤立她,因为她是陛下力荐,深得帝心,说得难听些,即便季双是个花瓶,也没人敢对她不敬。
 




    可自己却不一样,她是不幸的,为了从军和父亲打了一架,进了军营之后,却没人瞧得起她,都觉得她是个女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嫁人,相夫教子,她得不到重用,所有从军前的期待和向往都被磋磨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