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卷 作品
68. 对峙
可他明白,这里是朝堂,既然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
那么便是再无更改的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偏偏出来一个人和他捣乱。
什么害怕京中的女眷们反抗,
除了那几个疯子,有谁能有这般血性。
像是想到了什么,方经年不自觉的摸向胸口。
不过没什么,那些人有家人,有朋友,
只要有软肋和把柄,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日。
没有家族的庇佑,柳氏迟早也要自取灭亡。
计划进展的比赵衍舟预想的还要顺利。
听到许靖程传来的消息后,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乐知的事情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她们幼年一起读书,她看着乐知一次次的离京,
一次次的待回着她看不到的情绪。
她幼年的时期曾经听父亲说过,
说过林家祖父的事迹,虽说不上圣人,
但确是当时天下学子的向往。
她曾不止一次的听父亲感叹,
林伯父只继承了他父亲的几分才学,
而林君言则一窍不通,更是没有当年林家祖父那宁折不弯的气节。
不过气节也比不过现实啊,
林家接连出了两个不争气的。
林祖父一辈子挺直的脊梁终于是被压弯了。
以前的父亲总是感叹林家后继无人,
她想象不出来当年的林祖父是什么样子,
但是她看过乐知的,大抵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在只有她们两人的地方,没有那些伪装。
她能感受到乐知的傲气与坚持,
并非外部所谓的贤良淑德的名声,
更多的则是那份不为人知的坚持。
她好像总是在追求者什么,
赵衍舟不懂,但是她知道,
乐知总是在十分努力的维系着自己的名声,
不是为了将来嫁人,也不可能是为了走入仕途。
现在她或许有些理解了,
那些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也是她的绝不跨越的雷池。
是她所剩无几的坚持。
乐知一个人走了那么久,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都念头走了那么久。
可临到终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她担负了那一部分,甚至自己为了保全自身,
竟默许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她什么都做不到。
不,还是有些事情可以的。
她死死的抓着栏杆的手,
乐知总说自己的性子过于刚烈,疏玥也总是说自己这般的气性以后一定家不得什么好人家。
连番的打击下,她似乎也忘了一件事情。
当年自己可是有这种想法的时候,
可是被她们每一个人都无情的嘲笑着来的,
可现在她们一个二个的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做不了什么事情,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利用她们的死亡。
她们的葬礼越声势浩大,活下来的人就越安全。
也许只有死亡来临前才能这么肆无顾忌的活一把了。
她是一个虚伪的懦夫,在故人死亡后卑劣的计算者她们留下的遗产。
赵衍舟沉默的看着许久一直游离在状况外的母亲。
与不知何时清醒的父亲。
很可惜疏玥,我大概是参加不了你的葬礼了,
赵衍舟想到,利用了你的葬礼,到时候地下团圆的时候记得骂的轻一些,
毕竟到时候也要为你准备一份大礼,也让你这条路走的不孤单。
李疏玥说的不错,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自怨自艾的人,
既然世界一团糟,那就索性更加疯狂些不是吗。
圣旨已经下达,李家的事情盖棺定论。
等到了李政远醒来时,听到下人转述的圣旨。
又差点气昏了头去。
什么叫做自己教女不严,明明是柳氏教养的问题。
柳家就这么轻易的撇清了关系。
还有什么叫二丫有悔过的心思。
他还不了解那丫头,
明明是没办法收场了自我了断,只要二丫还活着,她一定能有千百种方式让人生不如死。
“呦,醒了啊。”
得知李政远醒的消息,柳泽羽第一时间挥退了下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瘫软在床的男人,
就算妙手回春救活了他,这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
这样残破的身躯,很难再回到朝堂。
他心心念念的仕途,被他最看不起的女儿毁了。
“这滋味好受吗。”
“之前李家的族老来过了,不过现今应该都在养伤。”
柳泽羽把玩着手中被精心养护玉佩,那是她们的定情信物。
做工算不算良好,但那时的李政远也是为这个奔波了许久。
“这家财也快被你的那些族人败光了。”
“不知他们从哪找来的一群人,来疏玥的葬礼上闹事。”
柳泽羽最后看了这个玉佩一眼,随手的扔到了李政远的身旁。
“李家这么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都不会失了气度不是吗。”
柳泽羽一边说着,取下腰间的帕子擦手。
“毕竟我可不能辱没了你这么久经营的名声。”
“这般算着,等疏玥安眠后,这家财好像也不剩多少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个族老以后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