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共弧光 作品
8. 第 8 章
“这是改良过的山河纸？”宋师兄看着他手中泛着浅金色的画纸。
“是兄长送给我的。”萧屿抬起头匆匆回了一句，然后又低头继续画。
“嗯，改过之后，优点是纸张变大了，也更加经久，所用灵气也变少了，这没有几年的温养和细细打磨，做不到五里的画幅，你兄长对你十分用心。只是……唯一的缺点是不能再承载符文。”
“符文？”
宋师兄微微一笑，一张巴掌大小的浅黄色画纸漂浮在萧屿眼前。
“这上面游龙般的朱红便是符文。”
“真有趣。”萧屿停下笔，被这符文吸引住了，他见过雨后田中钻洞的泥鳅，这朱红就如同泥鳅一般有力光滑，好似有生命般不断游走在小小的画纸上。
萧屿逐渐沉浸在朱红符文，不知身在何处，今为何时。
宋师兄眼神微变，忽然伸手将符文打入他体内。
萧屿猛然清醒过来，顿时心悸不止。
“这些对于现在的你还太高深，先不看了。”宋师兄原本只是想勾起他学符的兴趣，却没有想到萧屿只是第一眼就进入了忘我境界，这要是再不将他叫醒，可能心神就要崩塌了。
萧屿念念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自己的作画。
宋师兄看了两眼他作画，只觉得他的线条虽然简单，但每一笔都不多余，以最少的笔墨刻画了形与神。
此子……果然有几分天赋。
“你知道这纸为什么叫山河纸吗？”
“为什么呢？”萧屿想起兄长送给他山河纸的神态，那时兄长似乎心情起伏很大。
“这山河纸原本是人界凡纸，只是有一位特立独行的书生，他志不在庙堂高宇，只愿画完这天下的山河景色，所以他就选择四处游历。一路走一路画，可是这山河何其大，又岂是几张纸能装下的。”
“而且游历途中，难免会损坏纸张，所以他就想了个办法，用悬崖峭壁上的松脂为料，炼制了这可伸缩的山河纸，百年不褪色，十分耐用。”
萧屿看了看自己五里的画纸，说道：“可是再大的画纸，也装不下这山河。”
宋师兄点了点头，“是啊，所以这山河纸到了最后，反而变得越来越小，也变得越来越坚固，成为了可以承载天地力量的符纸。”
“那这个书生最后画完了这山河吗？”
“自是没有。”宋师兄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遗憾，“山河是画不完的。”
萧屿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他所画便是他的山河。”
宋师兄笑了一声，“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们果然有缘。”
萧屿抬起头，想问他一些事情，但是此刻宋师兄却站了起来，打断他说道：“我们到了，下去吧。”
萧屿连忙收起手札。
宋师兄便拎着他的衣领，带着他降落在一处石板小道上。
抬头往前看，一座如画的青山安静的矗立在天地间，连绵不断的亭台楼阁漂浮在白雾中，雕梁画栋辉煌宏大，祥光飞舞，仙气氤氲。
山脚下有一处石门，门上书写雨霖台三个大字，蕴含着大道真意，令人无法久视。
宋师兄敲了一下呆愣的萧屿，“雨霖台是弟子学习听课的地方，需要手持入学令才可以进入。而这入学令只能在拜师大典中获得。平日里，有些长老也会在山脚道场上授道。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这些足以。”
萧屿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雨霖台三个字上收回。
草木青葱，花鸟安谧，几句谈论声从石板路的尽头传来。
宋师兄拉着他的袖子，带着向前走了过去。
道场足足有十里范围，每个角落里都盘踞着一群人，神态安宁，似在顿悟。
“今日有一位执学长老当值，特意在道场为新入门的外门弟子讲解。”宋师兄拉着萧屿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人最多的授课地点。
人头攒动，萧屿因为身高不足，垫着脚也只能看到长老的上半张脸。
执学长老悠远的声音传来，在他身后，一副娟丽的画卷随着他的声音而展开。
画卷高挂，萧屿微微松了一口气，放平脚跟，认真听讲。
“诚如大家所知，三界，即为人、妖、魔三界。十万年前三界本为一体，自妖魔大战之后，三界才各自划分地界，竖起界壁，互不往来。界壁坚固，若非合体大能，无法打破。若是普通修士想要往返三界之间，都需通行令。”
画卷上对应浮现着三界鼎立的地形图。
“妖魔二界，日后若是各位有能力穿过界壁，想必那时也不必听老朽唠叨，故而，今日我们主讲人界。”
萧屿听得聚精会神，这些事物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巨大的新世界正在他的眼前展开。
画卷上的图形再一次变幻，这一次是九条巨龙卧睡。
这九条巨龙十分眼熟，萧屿想了想，似乎是在掌门的屏风上见过，只是稍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