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随便问问。”云依笑笑，然后眼眶泛红地低了头，“毕竟我娘没了，伯府的女主人又是之前的姨娘，你说我回去……哎，我都不知道会面临什么问题。”
方中想着玻璃瓶的事儿，就又产生了一点点怜悯的心思，于是，就又讲了一下府里的事儿，比如现在 有多少下人，哪个下人在哪个主子跟前得脸，还多少也说了一些府里的产业情况，总之吧，就是说了不少方中认为无伤大雅的事儿。
之后可能是被云依崇拜的眼神搞得上头了，又说了一些京城里其他世家大户里的情况，包括谁跟谁联姻了，谁家当家主子不着调，最后在云依有意无意地引导下，还说了一些八卦，比如谁养了外室，谁喜欢哪个楼子里的戏子，谁宠妾灭妻……总之就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
云依甚至还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分了方中一半，然后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八卦，最后索性盘腿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要不是船家过来询问要不要鱼，大有一聊到天亮的架势。
“刚钓上来的大草鱼，第一次在运河里钓到这么大的呢，足足有二十斤呢，咱们肯定不舍得吃，所以，就想问问贵客要不要。”
“多少钱啊？”云依问了一句。
“这鱼在岸上都卖三文钱一斤，咱们船上稍微多点，就五文钱吧。”
“给包做熟吗？”
“包的，而且我家婆娘做鱼的手艺好，焖煮草鱼可好吃了。”
“行。”云依点头，“那就焖煮了吧。”说着示意了一下云绿。
云绿掏出了一百五十个铜板递过去：“我家大小姐要了，多了的是赏给厨娘的。”
“谢谢大小姐。”船家笑着回去了，没一会儿就拎着大鱼过来给云依看，并且当着她的面将鱼摔死了，“这就去下锅了。”
云依笑了：“这船家是个实在人呢。”
晚上的时候，云依这边的人都吃到了焖煮草鱼，虽然这是额外单点的，但是苏木等几个护卫都是青壮年，饭量都大，所以，不用担心吃不了。
那船家的婆娘手艺的确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放辣椒，放的是茱萸，茱萸虽然是辣椒传入之前的辣味品，但是毕竟不如辣椒香，尤其是习惯了辣椒的人，会多少觉得这个辣味有点怪。
但是大家吃得是酣畅淋漓。
可能是焖鱼的香味太浓了，旁边那紧闭着的船舱门终于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半老徐娘的婆子：“这位姑娘有理了。”
云依点头：“大娘有事儿？”
“不好意思啊，我那二儿媳妇怀孕了，闻到你们的鱼的香味，馋了，能不能卖给我们一碗鱼汤啊？”婆子说着掏出了荷包。
“一碗鱼汤而已。”云依笑笑，亲自装了一大碗鱼汤加鱼肉递过去，“这碗是船家的，你用完还给船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