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那点麦子难道还要吃到明年去?”
“想干架就直说,别这么恶心人!”
“敢在我们村里耍横就把你们打出去,管你们是什么大队书记、大队长!”
队长起了头,跟来的二队社员们也纷纷跟着叫嚷起来,气势逼人,吓得那两人面如土色。
他们带来的那几个人,怎么可能是一村子人的对手,今天要是犯了众怒难保就走不出了,被乱拳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高遇春与范健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最后还是在林干事给的台阶下,顺势离开了牛桂花家,跟着夏守义往二队队屋去了。
悦然刚才不好在人前动手脚,这会给那两人背上一人贴了一张倒霉符,替自家报仇。
“妈,你怎么了?”
“婶子,小心身子!”
人都走了之后,腿脚发软、浑身冷汗的牛桂花,身子跟面条似的一下就出溜在了地上,把悦然跟徐国栋吓了一跳。
“没事,让妈……缓口气!”危机解除后,牛桂花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根本不敢想要是刚才被他们找到了屋里的地窖,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那里面可放了不少粮食,不光有麦子、面粉,还有苞谷、小米、花生、黄豆、土豆、豌豆、棉花,以及冬瓜南瓜面瓜等瓜菜与各种干菜。
这一堆东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眼红心眼,也将把她钉在偷集体粮食的耻辱柱上,大力批判。
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因为根本没人会信一个孩子会从地里捡回几百斤的东西。
她自己被抓去批斗劳改倒也罢了,说不定还有连累自己男人被部队赶回来,两个闺女也要忍受村里大人孩子的白眼与奚落。
谢天谢地,这一切都没发生!
“妈,我们扶你去炕上躺着吧。”
悦然跟徐国栋一边一个把瘫坐在地院里的牛桂花扶进屋。
春天的时候,牛桂花挑水浇地,流掉了三个多月大的孩子,也没时间坐小月子,休息了三五日又下地挣工分去了。
农村女人都是这样,孩子都有生在地里的,坐月子就更是一种奢望。
牛桂花也没觉得这有啥,不理悦然让她跟队长再请几天假的劝说,一是不想被人说自己娇气,其次家里就指着她一个人挣工分呢,她不下地,一家人吃啥。
小月子养不好,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悦然才给她调理好身子,可不能再受凉了。
夏谷雨已经快手快脚地把炕上收拾妥当了,翻出来的东西又收进了两口箱子里,褥子也铺平整了。
让牛桂花躺下休息,三人又去院子里收拾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