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灿冷淡的瞥她一眼,“白良娣,你什么意思。” 

 白雅然昂着头,分外骄傲,“妾还能有什么意思呀,妾的意思,元侧妃应当明白得很。这几日,不都是您陪着太子殿下吗?” 

 楚灿默不作声。 

 昨晚宁玄礼从她这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第二天就病了。 

 她问过季长晖,季侍卫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雅然不乏讽意的一笑,“元侧妃,殿下从你的芳华殿出去之后就病了,看来传言非虚,你果真克殿下,照妾的意思,你还是静修比较好,免得以后又把太子殿下给克病了。” 

 “你!” 

 楚灿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其他人倒是不敢吱声,唯有这个白良娣。 

 她很快强压下怒意,微笑,“诸位姐妹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今日是白良娣出言侮辱我,可不是我故意找她的麻烦。” 

 宁玄礼已为她禁足萧良娣。 

 摆明了是向着她的。 

 她手里又有太子妃金册,惩处一个出言不逊的良娣,算不上什么。 

 “来人,掌嘴。” 

 白雅然顿时脸色一变,“你敢!” 

 楚灿哼了声,“白良娣,东宫自有东宫的规矩,你身为良娣,对我出言不逊,若我不当众惩处,岂能服众,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对手持金册的太子侧妃口出狂言了。” 

 白雅然依然高傲的昂着头,“妾不过就事论事,元侧妃你心胸狭窄,容不下妾罢了。” 

 “你还敢强词夺理!”楚灿一下冷了脸,也不跟她废话了,“来人,掌嘴三十!” 

 怜香跟惜玉扭压下白良娣。 

 白雅然被迫跪在地上,咬牙切齿,“我怎么说也是太子良娣,元侧妃岂能私自用刑!” 

 “你也知道你是太子良娣,身为良娣,不懂规矩,不敬侧妃,我自要好好教一下你。” 

 楚灿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必要立威,谅以后也没人再敢对她不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诸位姐妹都看着就是。” 

 杜奉仪稍显惊讶,一闪而逝。 

 谢良媛拧起了眉头,别开脸去,不愿看。 

 “啊!” 

 白雅然被打的惨叫一声。 

 执掌掴之刑的内侍不敢放水,怕得罪了未来的太子妃,所以下手颇重,还没到十下,白良娣脸上已是红肿,嘴角渗血。 

 沈青拂微微颤抖着,不忍道,“姐姐,白良娣的嘴都流血了,再打下去……怕是不好。” 

 楚灿心中冷笑。 

 沈侧妃还真是过分善良。 

 像她这样一味的单纯仁善,跟上一世的自己有何不同?在这宫里早晚都会出局。 

 “沈侧妃,你是在为她求情,还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妾不敢……” 

 沈青拂忧心道,“妾也是为了姐姐考虑,不逾几日就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菊宴了,若被皇后娘娘看到白良娣面容有伤,恐怕会影响姐姐的声誉。” 

 白雅然不屑一顾,“沈侧妃,你倒是挺会为元侧妃考虑。” 

 她嘴角淌血依然不肯低头,“今日这刑,我受了。”楚灿,你等着,这些嘴巴子,我早晚还回来。 

 楚灿呵了声,“接着打。” 

 “是,太子妃……” 

 “啪!” 

 “啊!” 

 掌嘴三十后,白雅然的脸颊已高高肿起,她没忍住脸上挂泪,捂上自己又疼又烫的脸,狠狠的抹掉泪水。 

 “白良娣,这是我赏给你的。” 

 楚灿语调顺畅,“区区三十下而已,望你敬受。” 

 她跟着起身,“我还要去御花园准备赏菊宴,你们都退下。” 

 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赶忙离了芳华殿。 

 沈青拂俯身扶起白良娣,递给她一方丝帕,“脸上这些伤还是要涂点药才是,你用这个遮住脸吧,就不会被旁人看见了。” 

 白雅然一下打掉了丝帕,“不用你管。” 

 沈青拂微蹙眉头,关切道,“到了皇后娘娘赏菊宴那日,若是你的脸还没好,不如涂点脂粉上去,也好盖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雅然哼笑了声,“你处处为元侧妃考虑,就因为你爱屋及乌,呵,你怕皇后看见我的脸,对元侧妃动怒嘛,我偏要告知皇后。” 

 “妹妹误会我了。” 

 沈青拂眼神柔软,耐心的解释道,“女子面容最为重要,我也是不想妹妹在皇后娘娘跟前难堪。” 

 白雅然愣了愣,半晌,才吐出一句,“宫里怎么会有你这么单纯的人。” 

 不过这个单纯的沈侧妃, 

 今日倒是提醒了她,她怎么没想到还有皇后娘娘呢。 

 “哼,元侧妃对我下重手,我才不会放过她,你别以为你一两句好话,就能劝我饶了她,我就偏要去皇后跟前告状,且等着瞧吧!” 

 她说罢便气冲冲的走了。 

 沈青拂的目光瞬间敛起所有暖意,红唇的弧度微微一勾。 

 …… 

 乾清殿。 

 皇后匆匆赶来,眉头皱紧,“本宫听闻太子病了,眼下如何了?” 

 季长晖答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服了药,已经退热了。” 

 “什么,果真还发热了。” 

 皇后虽然严苛,但也就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心中难免担忧,眉头皱得更紧了,“带本宫去见太子。” 

 “是。” 

 季长晖引皇后到了乾清殿内室。 

 太子殿下就躺在软榻上,他极少有恹恹的神色,薄唇也略有泛白,俯身施礼,“给母后请安。” 

 “都病了还请什么安哪。” 

 皇后抬手抚上太子的额头,确实不热了,她心中稍微松快了点,“本宫听说,太子从元侧妃宫里出来就病了,是否是元侧妃冲撞啊。” 

 宁玄礼皱眉,“岂会。” 

 “本宫知道,太子一向是不信相士之言的。” 

 皇后叹气,“可本宫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大祁,更是只有你这么一位储君,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 

 “母后多虑了。” 

 宁玄礼回绝得很快,“儿臣病因,与元侧妃命格之说,绝无干系。” 

 皇后哦了声,“太子一向身强体健,如今骤病,不是因为元侧妃,那是因为什么病了呢。” 

 “……” 

 宁玄礼沉默了一会。 

 他平淡道,“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儿臣从芳华殿出来吹了凉风,这才病的,只是巧合而已。” 

 皇后若有所思。 

 缓慢道,“命格之说虽不可全信,可本宫心里,到底还是有个疑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