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第2页)

 “澈儿?”秦啸的眼睛瞪成铜铃。 

 这不是薛家两年前不见的那个孩子么? 

 秦啸和薛鸣是连襟,两家沾亲,秦家识得薛家子孙。 

 薛澈闻声抬头,看见秦啸时也愕然,唤了一声: 

 “姨祖父?” 

 秦源在旁边扶住了额头。 

 等会。 

 这场面有点乱。 

 太乱了…… 

 两个时辰后。 

 树影从东边转到了西边。 

 良民村,魏家。 

 秦啸、秦源、慕容棣、秦老头、薛澈绕着木床坐了半圈。 

 床上趴着下半身盖了被子的魏大栓。 

 魏大栓屁股上的飞镖被扒了,伤了药粉。没什么大碍,就是要遭几天罪,不方便坐也不方便走。 

 秦源对着薛澈左看右看,再加上薛澈脖子上那块玉,确定这就是薛家的孩子。 

 但这孩子看着比以前面色好多了,很有精神气血,完全不是印象中病恹恹的样子。 

 秦源慢慢地理清眼下的情况: 

 “所以,澈儿被村民救了,一直在此处休养。” 

 “魏将军隐姓埋名,碰巧逃难至此。” 

 “越王因路上走散,误打误撞来到村里。” 

 “祖父是因为在京城烦闷,所以非要跟着来岭南,刚好认出了魏将军。” 

 薛澈、魏大栓、慕容棣、秦啸颔首。 

 就是这样。 

 秦源叉开拇指和中指,揉着脸侧太阳穴: 

 “你们觉得这样听起来可信么?” 

 几人面面相觑:…… 

 秦老头:“年轻人,世间之事,巧合多得很,信与不信都是天意。” 

 秦源抬头:“这位老人家,你为何还在这里?你认识我们祖孙么?” 

 秦啸咳嗽两声:“源儿不得无礼,我们方才对过了,这位与我们秦家祖上是同宗,辈分比我还高一头。” 

 秦啸听说过他们秦氏祖上曾有人做过摸金校尉,但后来有子孙不愿承此衣钵,秦氏便分裂成两支。 

 后来秦啸这一支越来越兴旺,而擅倒斗的那一支渐渐没落。 

 秦老头摆手:“不必弄这么复杂,祖上那都多少年前的渊源了。今日在此相认,全托祖宗显灵。” 

 秦啸:“族叔,我们有要事相商,可否请族叔暂作回避?” 

 “行。”秦老头起身出了门。 

 反正在屋内屋外,他听得都一样清楚。 

 秦啸眼见着秦老头已经走出了十丈外,又确认四周无人,才回到屋内压低声音问: 

 “阿符,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终于来了。 

 魏大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当年之事,牵连薛家与裴家,还有西北数万将士。” 

 慕容棣和薛澈都捏住了衣袖,眼神紧盯着魏大栓。 

 屋外的天忽然阴下来。 

 风吹得树冠沙沙作响,像魏大栓沙哑的声音。 

 薛澈听得一点点红了眼。 

 慕容棣低头沉默无言。 

 秦啸气得发抖,一拳头砸在手边的八仙桌上,泛白的指节砸出血痕。 

 秦源没有红眼,也没有动怒,但眼中透出一种彻骨的失望。 

 “……我来岭南见到阿澈,就知道这是天意的安排。” 

 魏大栓长长地叹气, 

 “只可惜裴家除了宫中的娘娘,满门忠良已不在世间。” 

 话落音,屋门被推开。 

 阴风涌进,吹得屋内的物件哐哐响。 

 秦啸祖孙回头看去。 

 一位身着布衫的玉面郎君站在门口。 

 发带在风中发颤,衣角翻飞。 

 如芝如兰,风骨卓然。 

 他深邃如星的眸中泛着一抹红,声音清冷,如碎玉击石: 

 “我裴家,尚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