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鹤轩一愣,诧异道:“爹,你……”
吕狗儿冷声道:“韩大人乃是殿前都指挥使,皇上亲信,你不得无礼!”
说到这里,吕狗儿看向韩勇,抱拳道:
“韩大人,犬子无礼,还望韩大人莫要怪罪!”
韩勇笑呵呵道:
“无妨,大将军深明大义,陛下知道后,定会欢喜!”
吕狗儿拱手道:
“新皇登基,乃是天下幸事!”
“本将军身为托孤重臣,理应前去京城,拥护新皇登基!”
“还请韩大人回京禀报新皇,我即刻整顿兵马,明日便率军回京!”
这话一出,大营中众人,尽皆哗然。
大将军,这是要承认六王爷这个新皇啊!
吕鹤轩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吕狗儿,惊愕道:
“爹,你……你怎么能这样?”
吕狗儿瞪了吕鹤轩一眼,喝道:
“休要多言!”
吕鹤轩无奈,只能将嘴闭上。
韩勇笑呵呵地抱拳道:
“既如此,那韩某便不打扰了。”
“韩某即刻回京,将大将军的意思,禀报给新皇。”
“还望大将军,莫要让我等太久!”
吕狗儿笑道:
“韩大人放心便是!”
韩勇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带着人离开。
吕狗儿目送韩勇等人离开大营后,这才转身走进大营。
此刻,吕鹤轩不解道:
“爹,你为什么要承认那反贼的地位?”
“如今,反贼虽然掌控了京城,但是南疆大军还在咱们手中啊。”
“只要爹振臂一呼,定能号令天下兵马,共同讨伐反贼啊!”
其他将领也是纷纷拱手道:
“是啊大将军,我等都不服那反贼!”
“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等愿意率军讨伐反贼!”
吕狗儿却是脸色一沉,喝道:
“糊涂!”
“皇上已死,如今大离,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你们以为,跟反贼开战,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各地叛乱频发,连年天灾,大祟横行,百姓们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咱们再跟反贼开战,那天下百姓,必受其乱!”
“本将军身为托孤重臣,掌控天下兵马,有责任为天下百姓考虑。”
众人听完这番话,却仍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吕狗儿也没管那么多,下令道:
“事不宜迟,咱们即刻整顿兵马,明日便率军回京!”
“是!”
众人心有不甘,却只能拱手领命。
很快,大军便开始整顿兵马,准备明日回京。
过些时日。
吕狗儿率领三十万南疆大军,抵达京城外。
新皇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等候。
看到吕狗儿大军抵达,新皇面露笑容,快步迎上去。
“大将军劳苦功高,为我大离镇守南疆,扫清叛乱。朕,代天下百姓,多谢大将军了!”
吕狗儿下马,躬身抱拳道:
“臣吕狗儿,参见陛下!”
吕狗儿看得出来,这新皇对自己,虽然一副很亲热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满是冰冷,对自己也都是虚假的客套而已。
吕狗儿心中明白,新皇这么做,就是为了稳住自己,稳住自己身后的三十万大军。
但是吕狗儿并不在意。
在他心中,百姓为重。
所以,哪怕知道新皇是在演戏,吕狗儿也愿意配合演下去。
结束后,吕狗儿立马回到自家在京城中的府邸。
见到妻女无事,他这才安心下来。
随后,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吕狗儿便被提拔为当朝宰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但是吕狗儿,却明白,自己这个宰相,看似风光,却无实权。
新皇提拔他为宰相,只是为拿掉他手中的兵权。
如今的南疆大军,已经不再归他掌管。
新皇另外组建了内阁,安排了几个心腹大臣进去。
这几个大臣,互相牵制,互相监督,共同处理朝中大事。
而吕狗儿这个宰相,只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却无任何实权。
甚至连入宫见新皇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日里,吕狗儿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儿子,总是在偷偷地忙些什么,每日都忙得见不到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吕狗儿问过几次,吕鹤轩也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吕狗儿放心。
吕狗儿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终于,在一天夜里,吕狗儿还在书房中看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下人满脸慌张地跑了进来,高声喊道: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京城内有人造反了。”
“他们,他们四处放火,打着清除反贼,为老皇上报仇的名义,四处作乱。”
“如今,整个京城,已经彻底乱套了!”
听到这话,吕狗儿噌的一声冲出了书房,看向外面。
果然,京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此刻吕狗儿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头上。
吕狗儿就算是再愚蠢,此时也想明白了。
京城之内,忽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自己那儿子吕鹤轩,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一直都对自己效忠新皇而不满,所以,他便暗中谋划了今日之事。
自己这个当爹的,却一无所知。
“来人,备马!”
不多时,下人便牵来了战马。
吕狗儿翻身上马,提着长枪,便朝着皇宫赶去。
此时,京城已经彻底乱套,到处都是造反之人,四处放火杀人。
吕狗儿一路之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障碍。
在经历了重重险阻之后,吕狗儿终于杀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门口,已经是戒备森严,无数的将士守在这里。
就在这时,皇宫大门打开,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高声道:
“陛下有令,召宰相吕狗儿觐见。”
吕狗儿沉下心,迈步走进了皇宫。
不多时,吕狗儿便来到了大殿之前。
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吕鹤轩,以及其他几名将领,都被压在地上,身上捆绑着铁链。
而吕鹤轩,不知是对吕狗儿愧疚还是憎恨,连头都没抬,看也不看吕狗儿一眼。
看到这一幕,吕狗儿心中一痛。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道:
“陛下,罪臣有罪。”
新皇对吕狗儿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客气,满是威严,冷声道:
“吕鹤轩等人,以下犯上,妄图颠覆朝纲,罪无可赦。”
“来人啊,拉下去,就地斩首!”
听到这话,吕狗儿浑身一颤,急忙道: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罪臣有罪。”
“可鹤轩他年少无知,还望陛下开恩呐。”
然而,新皇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
“法不容情,推下去,斩!”
就这样,吕狗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以及其他几名将领,被拉下去,斩首示众。
这一刻,吕狗儿心碎了一地。
他很想冲过去,阻止这一切,可他却不敢。
因为,他清楚,若是自己敢反抗,只怕连自己一家老小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
新皇又针对吕狗儿道:
“朕已经查清楚,宰相与此事无关。”
“不过,你毕竟是反贼家属,朕若是不罚你,难以服众。”
“但你毕竟为朕劳苦功高,朕便对你从轻发落。”
“朕罚你一家,从此搬去西域,远离京城,再也不许回来。”
“你可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