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这个么?”
燃血魔君怒吼一声,鬼脸狰狞地朝着了尘大师扑了过去。
可那金毛犼只是轻轻甩动尾巴,燃血魔君便如同破碎的纸片一般,被狠狠抽飞了出去。
魔君重重摔在地上,肉身都变得破碎不堪,只剩下一道残魂想要向远处飞去。
了尘大师淡淡道:“你残害无数生灵,还想走?”
他身上的衣服浮现金光咒,褪下一层遮云蔽日的金色袈裟,朝着那魔君的残魂就裹了过去。
魔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献祭精血,拼命想要挣脱,可根本无济于事。
那金色袈裟仿佛无根之木,疯狂生长,不管燃血魔君逃到哪里,袈裟就延长到哪里,好似无边无际。
到后面,袈裟变得过于巨大,将整座天空都给遮住,天空一下子就变黑了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魔君无法摆脱袈裟的追捕,残魂很快便被彻底包裹,迅速聚拢缩小,化作正常大小。
那金毛犼则是张开嘴巴,直接将缩小的袈裟吞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金毛犼的身体都变得血红一片,可不过片刻的工夫,便重新恢复了正常。
了尘大师朝着手中的血灵珠轻轻挥手,珠子便落在他的手中。
“此乃邪物,不可流落人间。”
他打开眉心,一团金光从体内飞出,直接钻入血灵珠中。
血灵珠剧烈颤鸣,一道道金光在灵珠内流转,而后渐渐隐没在血珠内部。
随着了尘大师挥手,那颗血灵珠竟然凭空消失。
“好强的神通!”
李景年忍不住惊讶道,他耗费这么多心思,还是险之又险,可这僧人一来,便轻轻松松地把魔君给收拾了。
李景年心中有些不爽,毕竟这燃血魔君是他引出来的,人也差点就叫他收了,结果战果被旁人给摘了,换谁都不会开心。
可他也清楚,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收拾了燃血魔君,这僧人的实力,绝对恐怖。
他虽然是香火之神,可毕竟没有受到朝廷敕封,只是一介野神。
这僧人能够御空而来,有如此神通,必然是朝廷的人。
朝廷那帮家伙,自视甚高,是不可能接受野神的,李景年也不稀罕。
毕竟,他受到香火供奉,已经拥有了神位,日后若是积累足够,同样可以建立神庙,招揽香火信徒,甚至替代城隍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面对朝廷的人,李景年不打算过多接触。
正当李景年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了尘大师忽然朝着他看了过来,微微欠身行礼。
“这位小友有礼了。”
李景年眼皮挑起,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位大师竟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李景年刚决定不跟朝廷的人打交道,这朝廷的人就来了,而且还是礼貌待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恶语相向。
“大师神通过人,在下佩服佩服。”
李景年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了尘大师点头示意,随即转身就想离开。
“小友请留步。”
李景年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缓缓转过身来,拱手道:“不知大师有什么事?”
了尘大师淡淡道:“贫僧见小友一身正气,头顶香火,想必是地方神祇,但身上并无敕封气象,故而有些好奇。”
这话一出,李景年心中咯噔一声。
香火神和敕封神最大的区别,便是有没有朝廷敕封,没有跟王朝绑定在一起,所以身上的气息也各有不同。
李景年没想到,这位大师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他并非朝廷敕封的正神!
而朝廷对待野神的态度,他是清楚的。
诛杀!
绝无第二种可能。
李景年顿时如临大敌,周身香火之气涌动,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了尘大师。
“大师好眼力,但不知大师拦下在下,所为何事?”
了尘大师双手合十:“小友不必惊慌,贫僧并无恶意。”
李景年心中暗骂,没恶意你拦下我干什么?
“贫僧乃镇魔司一品供奉,了尘。”
“镇魔司?”
李景年一愣,这个职位他倒是听说过,镇魔司属于朝廷,但跟负责敕封神祇的礼部并无关联。
镇魔司的职责只有一个,那便是镇压天下妖魔。
无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魔鬼怪,只要镇魔司的供奉接到朝廷的委托,就会出手将其诛杀。
甚至,就连那些敕封正神,有时遇到了妖魔也需要镇魔司的人出手。
所以镇魔司虽然隶属于朝廷,但跟朝廷其他部门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李景年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原来这家伙只是镇魔司,并不是礼部的人。
只要不是礼部的人,那他就不会对自己动手。
毕竟镇魔司的职责是镇杀妖魔,跟他这香火神没有半点关系。
而了尘大师接下来的话,也如他所想。
“小友不必惊慌,贫僧并非礼部的人,管理神祇一事,也非镇魔司该管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是礼部的人,不会管你野神的事。
李景年松了口气,露出一丝歉意地笑容,道:“是晚辈失礼了,见过大师。”
了尘大师微微颔首,随即看了一眼虎袍仙人的遗体,道:“只是此虎妖乃是朝廷敕封的正神,小友诛杀正神,注定不得善终。”
李景年不屑冷笑:“他该死。”
“确实该死。”
了尘大师微微颔首,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城隍庙早已化作了魔窟,那虎袍仙人更是该死。
只是,这终究是朝廷敕封的正神。
哪怕他再该死,也只能由朝廷的人出手。
不过,这与了尘大师无关。
出家人忘却尘缘,朝廷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况且这年轻人也是一片善心,为了救下满城百姓,不惜以身犯险,冒着生命危险引出那魔君。
光是这一点,就远非那虎袍仙人可以比拟。
只是,有件事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那虎袍并非孤身一人,他背后有一个师门,名为车迟观。”
“车迟观?”
李景年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说过这个道观。
了尘大师淡淡道:“车迟观位于青鸾州,乃是当地大宗,距离此地三千里,那虎袍便是出身于车迟观,他的师兄师弟,也都在各地担任城隍庙庙祝一职。”
李景年脸色有些难看,他隐约明白了尘大师的意思。
虎袍虽然死了,可他的师兄师弟,乃至师尊却还在人间行走。
若是叫他们知道,自己杀了虎袍,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