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状告

 卫氏本是想借机中伤方氏几句,没料到才起了个头方敬和反应便如此之大,连忙告错,“夫君别恼,我只是心疼夫君操劳一时失言。”

 方敬和一听怒气就消了,缓和了语气道:“往后说话注意着些。”

 “是,请夫君责罚。”卫氏乖顺地递出掌心。

 方敬和瞧着眼前柔荑,无可奈何的轻拍了一下后握住,“你啊……”

 言语中满是纵容宠爱,哪还有半分责怪。

 卫氏柔婉一笑,拉着方敬和上床安歇。

 夫妻多年,对于如何哄慰拿捏方敬和,她早已得心应手。

 两人每次生出的摩擦矛盾,最终都会化为点点甜蜜,使得两人的感情更深一分。

 夜色沉沉,定北侯夫妇回到侯府时已很晚了。

 惊澜院的灯亮着,谢知行几人还在等候。

 定北侯让方氏先回去歇息,独自去惊澜院告说了几句。

 谢知行听后很是诧异,“此计当真是云庭想出来的?”

 “是啊,从前我们都忽视了他,没成想竟是个有大城府的孩子。”近两次接触,定北侯对方云庭大为改观,很是赞赏。

 “如此说来,确是个可塑之才。”谢知行也刮目相看。

 方云野静静听着,默不作声。

 不知内情的纪棠钦佩道:“表兄弟弟这般厉害吗。”

 两人大婚和谢知行生辰,方家兄妹都曾来过,但人太多,纪棠只认了个眼熟,未多有接触了解。

 此时听他们说起方云庭,像听陌生人一般新鲜。

 方云野眸光微动,起身道:“事情既已解决,我先回去了。”

 说完,兀自朝定北侯行了礼便走了。

 纪棠没多想,只当是天太晚他倦乏了。

 谢知行同定北侯又交谈了几句,定北侯也随即起身离去。

 临走前,定北侯同谢知行道:“家中事,得空多与棠儿说说。”

 说什么?家中有什么事?

 定北侯走后,纪棠满腹疑惑的问谢知行。

 谢知行牵着她进到内室,脱鞋上床,声音徐缓的将方家情况大致与她说了一遍。

 纪棠听后滞了一滞,后知后觉道:“所以我刚才那话,惹表兄不高兴了?”

 她是真没想到,方家关系竟这般复杂,更没料到方云野过往如此坎坷不易。

 说起来,她与方云野倒有几分同病相怜。

 “不知者不罪,表兄不会怪你,本也不全是因为你。”谢知行轻拍着她的脊背宽抚。

 纪棠道:“我只是觉得,表兄太可怜了,幸好你告诉我了,往后说话可得注意着些。”

 言语中伤,有时可比刀子更伤人。

 “表兄不易,但云庭也未做错什么,很多事,并非对错可论。”谢知行无奈怅叹。

 方云庭生母早逝,又无母族倚靠,许多事都由不得他做主选择,比如被记养到卫氏名下。

 “是啊,他也是个可怜人。”纪棠越来越体会到,人间疾苦到处都是,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

 譬如她,譬如谢知行,又譬如方云野和方云庭。

 世间之事,大多是无解的,能做的只有咬牙前行。

 过往已成定局,回头看毫无意义,但未来还有改变之机。

 一夜难眠。

 次日天未亮,定北侯便起身梳洗,穿上朝服如往常一样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