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抵触源于小时候打疫苗,尤其是狂犬疫苗,不光下针的时候痛得要命,打完针之后几天都抬不了手。
但比起用退烧栓,贺斯珩毅然决然选择打针。
“轻、轻点啊。”
从校医还在拍他的手背找血管时,贺斯珩就已经在嘱咐,另只手不自觉攥紧了站在他身旁的谈璟的衣服下摆。
“别紧张,”校医拿着酒精棉球在他手背上消毒,“你血管本来就细,再紧张就更难下针。”
贺斯珩正要说什么,医务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口传来虚弱的女声:“请问能给我拿颗布洛……谈璟?贺斯珩?你们怎么也在这?”
张寻月看见医务室里的两个熟人,又看见正准备给贺斯珩打针的校医,“贺斯珩,你生病了?”
看见她的第一时间,贺斯珩立刻松开抓着谈璟衣服的手,也收起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腰背挺直。
谈璟目睹他装模作样的逞强全程,不着痕迹扯了下唇,示意校医继续。
贺斯珩丝毫未觉,清了清嗓子,做出游刃有余的模样:“我稍微有点发烧,来打个针,你也身体不——”
他话才说一半,冰冷针头刺入血管,尖锐刺痛刺激得他毫无形象地嚎出来:“——啊疼疼疼疼疼!”
张寻月:“……”
好像进了儿科医院。
因为要面子,贺斯珩怕打针这事,在同龄朋友前捂得很严实,也就家里人和谈璟知道,这会儿在张寻月面前暴露,他简直要羞耻至死。
顶着一张烧红的脸,贺斯珩躺上病床,被子盖身上,脱下的外套盖脸上,一气呵成,就差在床头立块碑——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谈璟拎起他的外套一角,“不嫌闷得慌?”
贺斯珩毫无世俗欲望地闭眼:“让我安详地去吧。”
谈璟:“……”
张寻月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她小腹更痛了,虚弱地喘口气缓了缓后,打保证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贺斯珩埋在外套里闷声感谢:“你真是个好人。”
又冷不防想起一件事,群里那个小草莓会不会是张寻月?
说话很活泼,初中就认识谈璟,最重要的是还喜欢谈璟。
贺斯珩越想越觉得这猜测有道理,当即拽下脸上的外套,鲤鱼打挺坐起来喊了声:“小草莓?”
在场的两人同时看向他,张寻月愣了愣,似乎有些懵地歪了下头,“什么?”
贺斯珩看她这反应,感觉连小草莓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没对上暗号,贺斯珩干笑了声:“……没什么。”
他尴尬地偏了偏头,正好跟身旁的谈璟四目相对。
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