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要！”
饭后，林听抱着郑妙英的读书笔记去补习学校——那儿有台复印机，是张亮通过方德良淘换来的二手货，不新，但足够使用。
梁天兴则背着包去找蒋宗。
他也需要一个学霸来借鉴作业。
经济系的寒假作业只有一篇论文，不限论题不限字数。
梁天兴来之前就给蒋宗打过电话，蒋宗早就把论文拿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梁天兴看着那一摞稿纸本，弱弱地询问：“少爷，你是特意帮我收了半个班的作业让我借鉴，对吧？”
蒋宗：“……？”
他的眼神梁同学读懂了——你也配？
“不是，老师让你写论文，没让你写本书啊！你这……写了一瓶钢笔水吧？”
梁天兴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采访一下，少爷，你咋想的？”
蒋宗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无聊。”
梁天兴：“……”
他的同学，他的舍友，他的兄弟，因为寒假无聊，所以写了一份粗略估计有十万字的论文。
梁天兴现在已经不想考虑自己的论文了，他更好奇的是：“你写了多久？一整个假期你都在干这件事吧？”
蒋宗的耳朵可疑的红了一下：“写到年初八。”
初九之后，他就开始准备去京城的东西了。
梁天兴还想问，书房的电话响了。
蒋宗说了句“自便”，便去钻研香江经济局势了。
梁天兴颤巍巍地翻了两页蒋宗的论文，眼前发黑。
这么多字，让他照着抄一遍他都嫌烦。
蒋宗是怎么写的呢？
他是有六只手吗？
……
翌日，天朗气清。
林听一大早就怀揣着无比悲壮的心情，拿着她的生活费出了家门。
林爸今天有手术不能送她，林妈也有会要开。
张亮倒是想送她来着，但被林听以“太惹眼”为由拒绝了。
她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打车去了学校。
宿舍楼里处处欢声笑语，经历了一寒假人嫌狗不待见的日子，大部分同学都很开心。
林听拖着箱子去到宿舍，宿舍里只有苏玉一个，她正对着镜子欣赏她新配的眼镜。
“听儿，你看，我戴上这个眼镜，是不是特别有作家的气质？”苏玉一把拽住林听的手。
林听瞧着她的黑框眼镜，一阵窒息：“特别……有上世纪的气质。”
不夸张地说，这副黑框眼镜压了苏美人五分美貌。
但苏玉不在意，她更在意自己的新身份，迫不及待地与林听分享：“听儿，我发表了两篇小说！第一篇稿费四百五十块，第二篇六百块！”
林听瞠目结舌：“真的假的？你这么有效率？”
苏玉因为手术没有参加期末考，她在医院的时候就一直在研究写小说的事，林听以为她还要钻研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果实。
苏玉磕头虫似的点头：“是啊是啊！我的编辑还跟我约了一篇长篇小说呢！版税可以给我8%！哦对了，你帮我算算，8%的话，我一本小说能赚多少钱？”
苏玉展现了与她渴求的作家气质很不贴合的市侩。
倒也算不忘初心，毕竟她最开始提起笔就是为了赚钱的。
她的手术借了许多钱，她想帮爸爸一起还钱。
写作，是她能赚钱的唯一渠道了。
为此，她付出了两个月近视一百五十度的后果。
林听回忆了一下当下小说的标价，答：“按标价十块钱算，每卖出去一本，你能分八毛。”
苏玉：“……”
八毛和六百块，差好多啊。
她习惯性捂住心口。
虽然不难受也不疼了，但她还是想摸一下。
林听安慰道：“印刷又不可能卖一本印一本，莫慌。”
这话的确安慰到了苏玉。
就算只印一万册，那也有八百块呢。
她笑了，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林听，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刚刚是在安慰我吗？你怎么突然这么善良？”
林听：“……？”
“哦，我怕气死你算谋杀，宿舍里只有我们俩，我说不清的。”
苏美人盯着林听，拍着心口长舒口气。
这个一口气堵在心口的感觉……
才对嘛！
林听一边开箱子整理行李一边问：“对了，你写的什么题材？”
苏玉眨巴眨巴眼睛，略显心虚地小声嘟囔：“爱情小说。”
“你和吴飞？”
“那怎么好意思……”
苏美人红了脸，默默拉开和林听的距离，才说：“你和蒋宗。”
林听：“……？”
她和蒋宗？
爱情故事？
爱财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