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祥 作品

第87章 炕席咱要学会编(第2页)

 “没给没给把,后来,还是东家王大嫂说,队里有秫秸,秫秸上有点箭杆,就这样,俺家他,就上队里看去了,看了,回来了,说光箭杆不够长。俺家他一说,我这才心思不够长,再带一节秫秸,带一节秫秸削下来就够长了。”

 “后来锅盖,穿上了吗?”

 “穿上了,带一节,那秫秸不有节子吗?就拿俺也穿了,穿的,那自然没有都是箭杆的好。有点大包小瘤子的。”

 “哎呀,你穿上了,啥包子瘤子的,赵大哥,你说呢,只要是锅盖,你做饭,它能盖上锅,能帮着你把饭做熟了,就中呗。”俺爹说道。

 “对,对对对。弟妹,你没听人家说吗?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吗?怎么样?我看了,求人,不如自己动手。”

 “哎,你说这儿,赵大哥,我问你,现在,我家还有两个小事,你看咋自己更生?”

 “两个事儿,是啥事?你说,看我能帮你想出法子吗?”

 “两个啥事儿,这不在这搞着的吗?这年都过去了,我们都来四个多月,快五个来月了,炕还是土炕呢,没有个炕席嘞。这是你知道的,俺来不长时间就给队里要了,俺们找队长,找办官员多少回了,咱也给他们说了,咱要炕席,也不要 好的,新的,那破炕席也行。能将就着就行,这队里也没给。”

 “队里破的炕席有吗?”

 “有啊,俺队里的大仓库,保管员开库叫俺帮他干活倒腾粮食的时候,俺进库里了,那库里,平时用来晾嗮粮食的大炕席,一领一领的,新的旧的都有。不用的时候,都在那 卷着呢。可是咱要,人家就是不说给咱啊。”

 “不给不要,生产队用的那炕席,都是单片子,不是双糜子的,像那儿炕席,平时,富民供销社里也有。”

 “有,是,有,供销社里的炕席还多呢,赵大哥,像你说的单片子的,双糜子的都有。俺头年去了一次供销社,看到那炕席也问了,单片子的,是高浪秫秸糜子编的,那样的有六块的,也有七块的。那稍微好一点的,说是芦苇糜子编的,双糜子的,都是十块钱。”俺娘说道。

 “那样的,赵大哥,一领炕席一块钱,十块钱,咱也买不起啊。咱现在要是有钱行啊,去供销社到那买一领那倒是行。问题是,咱现在不是没钱吗?”俺爹说道。

 “没钱,咱给队里要一个炕席,要还要不来,买呢,咱还没有钱。赵大哥,这事就是这样,要是自己编呢?编芦苇的 ,咱还没苇子,苇子人家这老户,上江通里割草的人家,拉回来柴火,我看了里面都有苇子。咱要是有那江通里割的草,咱就能给他换。反正他家是烧火,烧啥柴火都是烧,可是俺家今年刚来,俺家也没有那样的草啊。要是编高粱秫秸的呢? 咱没有秫秸,咱生产队有秫秸,咱要是想编,可以给队里要。”俺娘说道。

 “你说这儿,给大哥说,都没用。问题不在这儿,你说编,问题是咋编,咱不会。咱要是会了,那就好办了。现在的事,刚才赵大哥说了,要自己更生,这倒是行,咱要自己整,得找个领路的,找到一个会的,咱要是能找到会的,那怕是他能给咱起个头呢,叫他能告诉告诉咱们呢,那就好了。” 俺爹说道。

 “哎,你说这个好办。我能帮你,我能给你找到人。你说你

哪天想编吧,我找人给你起头。”赵大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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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哥,是真的?” 俺娘惊喜的问道。

 “真的,那还有假。老乡,马兄弟?你不是说,你要搞高粱秫秸编炕席吗?那你就编吧。你编炕席,一个是得学会咋样砸糜子,一个是编。你要打算编,明天我就给你找人,叫他叫你。”

 “明天,赵大爷?你明天就能给俺找到人呀?这么快吗?”俺大哥问道。大哥高兴极了。

 “这么快?那还用多少时间呀,你爹说你家要编炕席,我看呀,你家这几个人,你学,最合适。”

 “啊,赵大爷,俺学最合适?我这么点,我能学会吗?”

 “你能学会,你学的还快呢。你多大了,小子?”

 “他多大了,赵大哥,他是属鸡的,这今年,是五九年了。大年都过去了,俺老大,去年说十五岁,今年就该说十六岁了吧?”俺娘说道。

 “那不得了,家德,都十六岁了,正是学啥的时候,你学,家德,指定比你爹学的快,我给你说,编炕席其实很简单,它和编筐一样,只要有人给你起个头儿,你就接着那个茬编就行了。编炕席和编筐不同的地方,就是,编筐往上编;编炕席是往前编。难就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开始起头,再就是收尾,这个,我给你找人,到时候,我叫他都能告诉你。”

 “那好,赵大哥,那明天,我就叫他学。”俺爹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我 回去,我就找他,我给他说好,叫他明天在家等着咱们。你们呢,你早晨吃完饭,就去,先到我家。等着你们到我家了,我再领着你们到那他家去。”

 “那好吧,这儿,赵大哥,这回,这事儿,俺可拜托你了,这事得一定成啊。”俺爹说道。俺爹说完,赵大爷就走了,俺爹给赵大爷送到大道上。

 俺家过年,吃一顿饺子,吃出病来了,连吐三天。赵大爷来看俺们,俺爹俺娘就挺高兴的了。这回,又要给俺找人,教俺大哥编炕席。俺爹说这真是个好老乡。俺娘说这真是个大实在人。

 一天过去了,又到晚上了,俺家大人和孩子们又躺在土炕上睡觉了。土炕面子的土,沙粒,直接贴着俺们的身子,俺家也没有褥子,硌着俺们的肉皮,四五个月了,俺们已经习惯了。灯吹了,俺爹和俺娘在那说话呢。俺娘说,这炕是土炕,咱躺在这土炕上睡觉,看来要过去了。俺爹说就看赵大哥明天咋安排了。俺娘说,不知道赵大哥找谁教咱们老大呀。

 第二天俺爹领着大哥早早地就去找赵大爷去了。俺娘在家,心里忐忑不安,俺娘给俺们说,你爹领着你大哥去拜师了。但愿你大哥拜师能拜成吧,拜成了,能学会编炕席,咱家就有炕席铺了。

 下午俺爹和俺大哥回来了,俺爹说他学会砸糜子了,俺大哥说炕席他都编一个大 角子了。

 “呀,俺儿子真能啊,师傅是谁?儿子?”俺娘高兴地问道。

 “师傅是我二叔,赵大爷的二弟,赵聋子。”大哥说道。

 “啊,你赵大爷还有个弟弟,聋子,他是咋聋的?他现在是干啥呢?”娘问道。

 “啊,他现在是一队的社员,是喂牛的牛官。他聋是抗美援朝打炮震聋的。”大哥说道。

 七天过去了,八尺的炕席俺大哥编好了,俺大哥扛回来了,俺家有炕席了,从此,俺家告别土炕了。

 新炕席铺上了,大哥叫俺,叫二哥上去踩,说是踩踩实惠实惠,俺和二哥喊着,啊啊啊,新炕席,啊啊啊。好,好好,漂亮啊。

 俺娘 看到俺们高兴地说,你们疯吧,以后咱家日子就要过好了。

 喜欢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